晚凝仍旧在营中随意出入,这与华大夫更是大呼小叫的,不是今日慵懒不肯背药名,便是明日被华大夫赶出营帐在风中生气,就连两个侍女都每日在那颐指气使。
与梁校尉都不见好脸色,还有人说这宋姑娘在那聊天时说到这城中粮食所余不多,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底下人训练时都忍不住窃窃私语,然后当然是被罚了一通。
而晚凝此时在华大夫帐子里一边记着那药草名,一边大声嚷嚷着:“华大夫,我不就记不住这一点东西,你敢罚我我便告诉将军让他治你的罪!”
华大夫在那捂着耳朵,无奈的将手头的药放下,“你们这演的是什么戏份就不能换个地方演去,你看看成日在这自己嚎着我听着都发慌。”
晚凝把手里的药草往旁边一放,“华大夫,您也不看看您这徒弟出的什么鬼主意,现在外边都不知道怎么说我来着,不过我看也过不了几日了,那粮仓就要有人去翻翻了。”
“那外边的匈奴能等这几日?”
“三面环虎,每只都过来巡一圈,大概就是伸伸利爪吓吓人吧。”
华大夫把晚凝捡起的药看了看,用手中的书册轻轻的敲了敲晚凝的发髻,“这药是什么功效,放这儿是想救人还是害人呢?”
晚凝看了一眼华大夫手中的药,“秋季采曼陀罗花,阴干,等分为末,热酒调服三钱,即昏昏如醉。割疮、炙火宜先服此,即不觉痛苦。”
华大夫听完点了点头,又见晚凝得意的望着自己,又摇了摇头板着脸,“这才学了多少皮毛,还不如赵堰的一半呢。”
晚凝笑了笑,“将军聪明且勤奋,妾哪里能及,只盼能学个一二就好。”
华大夫又一梗,无奈的看着晚凝,“你倒是个活泼性子,这点比那赵堰强,也不知这宋远还能养出你那么个女儿,也是个奇事怪事。”
晚凝听到父亲的名字,以为华大夫是父亲旧识,不免发问:“华大夫认识我父亲?”
“以前上京多多少少我还是有点名气的,至于你父亲吧,那时候刚和你母亲成亲,年轻人却是一板一眼的,说话办事就跟那章程一样,不过你母亲倒是个性子好的就是心里事太多了,说到这我还为你母亲诊过病,她现下可还好?”
晚凝低下头愣了一会儿,“我母亲殁了。”
华大夫见提到了晚凝的伤心事,“节哀,斯人已逝,你得往前看看,跟在那赵堰身边,无需如你母亲一般谨小慎微,只需做你自己便是。”
晚凝将眼中的泪拭去,“我知道,您虽然嘴硬可心软,不然将军也不会把我扔在这儿。”
华大夫捋了两下胡须,满意的踱步走出营帐,一边在后头说了一句:“今天那本书得背熟了,别光在那瞎嚷嚷了,这赵堰真是不像样,这活都让你做了。”
第二日一大早外边就吵吵嚷嚷,一群士兵涌入粮仓周围都在喊着要看还有没有粮,赵堰赶到时人已经快打成一片。
到的时候脸色黑如锅底,“都在干什么?”
“今日我们营里饭都吃不饱,你看看隔壁营还剩了一桶,肯定是偷了我们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