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彰是个念过书的,当年与周培也是共事过,这落草为寇之时三人均在其中,只是周培不肯做这贼匪的勾当,只想以书生之笔行那仗义之事,这才离开了蒲山四处游荡。
刘彰在那屏风之后听完了全部,看着那沙盘上的格局,“如今想把赵堰置于死地的只有惠州都督李想,此人贪功冒进手下多是精兵强将,向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不过他手下军师闫侍是许谋亲自带过的,为人谨小慎微,两人恰好互补,只要那闫侍在,这蒲山他们就不会进。”
“那这意思就是不能与这赵堰合作了?”
刘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这事恐怕不能由我们做主了。”
“为何?”
“这宋晚凝我派人查过,虽说是这世家小姐,可离家多年是在这山间长大且擅捕猎,这山中猎人所学的你也知道,看天象是必然准的,既然她来说了这事,这是要山雨欲来了。”
“就是现在不出去也得出去了。”
周让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又回来坐了下来。
“可这豫州可是块大饼,我们这么点人又能占多久?”
“那就得看我们怎么看赵堰了?”
“这赵堰是条汉子,就那早晚都得破城兖州也有人跟着在后边,可这汉子在这乱世能有什么用,得罪了许谋那是吃不了兜着走,不然燕王怎么会把他拒之门外?”
“可我们除了选择他,还能选择谁?”
刘彰把旗子放在豫州,点了点四周围绕的人,燕王蜀王匈奴个个都兵强马壮,不会想把这拖家带口的流民往自己营里带。
至于许谋如今在那上京如坐针毡,恨不得把这些全吞并了,如今这事杀鸡儆猴,蒲山可称不上是那猴子。
周让脑子有些疼,看着这城门口,“你说这要不是大雨,我们还能撑多久?”
刘彰笑了笑,“乱世之中谁能独善其身?”
“可老子原先只是想给自己一口饭吃,顺道帮帮别人,没想到这次是真的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出了这门可就再也没一天的安生日子了。”
周让把那大刀往桌子上一放,“兄弟,这次算是上了赌桌下不来了。”
刘彰确是看着那沙盘,“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周培既然都愿意信他一回,那么我们又怎么不可以呢?”
“这周培文绉绉的,老是想着那济世安民,可你看看这乱的,要不是我老娘说我周家就剩我一个种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死了,我也不会上这蒲山当了土匪,你说这土匪当就当吧,占着个好位置还想着至少能安稳个几年,谁能想到就那么快呢你说?”
刘彰捋了捋胡子看着外边的天气,“当初这粮食没了的时候就不会有安稳日子了,就算是外边不打起来,许谋又能容我们在这安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