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靠在了大班椅上,双手交叉,目不转睛的盯着齐冬。
这样的目光让齐冬顿觉压力扑来。她勉强的笑了笑道:“我知道应该为公司出力。但是贺大树反感朋友之间谈生意,我也没有办法。”
秦雨嗯了声说:“我了解。恋人之间是挺忌讳这些的。”
齐雨大惊,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什么时候和贺大树成了恋人的关系?
“前天世茹去了趟禾木集团。看来你和贺大树是闹了点不愉快,以至于他对我们公司也有些误解,和世茹说话也很难听。你知道这笔订单的重要性。禾木集团的全面采购即将开始,所以这件事,还得你去斡旋一下。我已经和世茹谈过了,这笔订单你来主谈。世茹接触的早,也了解情况,让她配合你好了。”
齐冬倒吸一口凉气。她怎么去斡旋?听秦雨的意思,贺大树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对刘世茹发作了一通,对公司也有了微辞。贺大树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她心里清楚。但是让她去找贺大树谈订单,岂不是自己扇自己嘴巴?
震惊之余,她终于憋出了一句话:“秦总,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秦雨不置可否的笑了:“女孩子嘛,别太固执任性。适时的给男人一个台阶就行了。”
贺大树究竟对刘世茹说了什么话?刘世茹为什么要乱传话导致秦雨误会?她为什么对自己敌意这么强?齐冬脑中如有一团乱麻。
齐冬清楚的记得那天自己对贺大树说的话。就算她低声下气再去找他,他就能忘记那晚自己的态度吗?
“世茹在禾木集团还有别的渠道。周五我带队,你和世茹一起去,就这样决定了。锦阳会所风景不错,论坛开三天,周末打打高尔夫休闲下也好。我和世茹和别家公司及专家们多沟通,你的任务嘛,就是和男朋友早点和好!哈哈!”
齐冬被秦雨的笑容碜到了,她感觉会议室的空调有点冷,手臂上爆出了一层鸡皮小粒子。她真想现在站起来说,不好意思,姑娘我现在辞职了。
可是,就因为这个辞职?这不是她齐冬的风格。她好不容易才进了这家公司,换一家公司人家问及她辞职的理由呢?流言会像长了翅膀的毒蛇在业界乱窜,她齐冬浑身长满嘴都解释不清楚,她还能在这行混下去吗?
再说了,没有工作,每个月房贷却是雷打不动的。就算她找齐青借钱,能借到几时?
犹豫中秦雨已站起身收拾办公桌打算下班了。
齐冬左右为难,脚步沉重的离开了公司。她开车去了齐青家,也许和马天明商量下,会找出办法来。
“贺家没文化的人多。偏偏这种人认死理固执。”马天明叹了口气。
齐冬她想起贺大树的话,十六不到进厂上班,什么十五级钳工杠杠的。她沉默了会儿问马天明:“意思是,不好挽回?”
马天明想了想说:“我没有见过贺昌元。听说他虽然生意做大,骨子里仍保留着农民实业家的本色,性情比较耿直。贺大树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不论他和贺昌元是什么关系,显然贺昌元很器重他。没准儿他俩的性格脾气也有相似之处。这个周末你可以试试挽回。态度好点,可能也就揭过去了。常言说不打不相识,说不定你还真能和他成朋友。”
齐冬大恼:“总不能让我对他三跪九叩吧!我才甩了他脸子,转过身让我去堆满笑容去讨好他,想着我就别扭!”
“世事难料!不然哪来的风水轮流转一说?”马天明挠挠头,不解的问她:“齐冬你脑子比青青灵活多了,那样对客户说话不是你风格啊。我真不明白你那天抽什么风了!”
齐冬哼了声,扭开了脸,半晌才低声说道:“那天晚上我约他在酒巴街喝酒!”
震惊与尴尬同时出现在马天明脸上。他想起那晚齐冬喝酒吃安眠药开车,想起顾磊抱起石头干脆利落的砸碎车窗玻璃,他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了两个字:“冤孽!”
“啪!”齐冬的火气在这一刻爆发,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冲马天明吼:“说好永不相见的,凭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我这六年过得多辛苦你不是不知道!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被抛弃的是我?不就是喝醉了酒睡了个女人吗?我不介意。我愿意被他睡,老天爷给了我这个机会吗?我留到新婚之夜留个屁啊!”
马天明被她吼得目瞪口呆,求饶的替顾磊说话:“毕业的时候都疯狂……他醒了都还以为身边睡的是你。谁知道于倩倩居然就怀上了呢?于倩倩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顾磊不和她结婚,她真的能去寻死。顾磊……他始终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他对我负责了吗?早知道和他睡一觉就不会被人抢走,我早把他吃干抹尽了!”一股刺痛毫无预警的划过齐冬的心脏。疼得她将头重重的往椅子靠背上撞去。她太用力,椅子重心不稳摔在地上,碰撞着实木地板发出巨大的响声。
闻声推开书房的门,齐青吓得大叫一声奔过来扶她:“姐,你没事吧!”
齐冬满眼是泪,反手抹去,恶狠狠的说:“眼泪都撞出来了,真疼!”
她扶着齐青的手站起来,倔强的对马天明说:“看我明天怎么把贺大树拿下!大不了把脸揣兜里去。实在不行就实施美人计,多嗲几声,看他心软不!”
她眼里似喷着火,吓得马天明哆嗦了下,在齐冬的目光警告下无奈的投降:“实在不行,你辞职来我公司干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