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醉鬼身后,墨知玉惶恐地蹲在台上角落,捡起琵琶想尽力遮挡肩头。
饶是屋内吵吵闹闹,何明瑟都听见了坐在对面的沈猷将手指骨节捏得咔咔作响的声音。
她闻声向沈猷看去,沈猷脸上虽毫无表情,但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盯向醉鬼,目光冷得可怕,似是恨不得立即将人给活剐了。
片刻,他转过头来给李偏头使了个眼色,站在楼梯口的李偏头便下了楼梯。
李偏头来到醉鬼身边,拿刀背在醉鬼膝盖窝处一打,那醉鬼登时跪倒在地,才结结巴巴开口道:“大……大人,小的一时糊涂,求大人……饶命。”
沈猷怒目看着他,本以为是个不懂规矩的末等士兵,没想到却是他手下一个参将。
沈猷竖起了眉毛,恨铁不成钢道:“喝了二两马尿就在这里撒野,军规可是忘在了脑后?李偏头,拉回去,军法处置。”
醉鬼捣蒜似的给沈猷磕头,三两下,额头已经渗出血来。
“大人,属下这是第一次,求大人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再也不敢了,饶了属下一命吧。”
李偏头也上前求情道:“大人,章炳也是跟在大人身边的老人儿了,大小也立过些军功,这次想必是行军太久,进城之后一时放纵失了约束,请大人念在他知错了的份上,饶了他这次吧。”
沈猷冷冷笑了一声,“再替他说话连你也一并处置了!你看可好?”
李偏头不敢再多说,红着眼将人绑了先行送走。
何明瑟低头悄声问身旁的金葵:“按军法要怎么处置?”
金葵不敢说话,只对着何明瑟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么一折腾,沈猷气极,想必该看到他们的人也都看到了。
他不欲再在清丽坊多待,便让金葵先下楼牵马,他带着何明瑟慢慢下到了一楼。
他在众人的一片静默之中穿过一楼大堂,站立在门口等金葵牵马过来。
何明瑟跟在他后头,虽然看不清他脸上表情,但落山一半的太阳斜斜的照过来,将他的身影拉得颀长,将她裹挟其中,一股压迫之感骤然袭至心头。
何明瑟望着他背影呆愣了片刻,才察觉墨知玉发着抖在台上不敢动。
鸨母也被沈猷镇住了,他没走也不敢上前去扶人。
何明瑟摘下身上的披风,走上戏台,将披风披到墨知玉身上,替她挡住了肩头。
不管她是谁,这一刻,她最想要的的是尊严。
墨知玉接过披风,感激的看着何明瑟道:“多谢姑娘了,请问姑娘尊姓大名,来日墨知玉定会报答。”
“知玉姑娘不必挂怀,我叫何明瑟,颇为欣赏知玉姑娘的琵琶技艺,倒是可以交个朋友。”
墨知玉见何明瑟打扮谈吐皆不像小门小户,她深知正经人家的姑娘都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