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是拿钱办事,没杀他已是手下留情了。看他打伤了我几个兄弟,有一个到现在还没醒呢。&rdo;曾骐走到韩烟面前,从高处逼视着他,&ldo;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在这里磨蹭时间,现在就跟我走。那小孩儿可不是普通人,我对你们的身份不敢兴趣,也不想惹什么大麻烦。早交差早完事,你就跟我去交差吧!&rdo;
树林里打斗的痕迹和血迹虽被消了,可树上的弹痕还在,只要萧烨的人找去,就一定知道出事了,到时候一定会找过来。现在在这里多拖一些时间就好,那样炎煜被找到救走的几率更大。这里是正规的也算不小的医院,虽然要杀一个人不容易,但是让人死也不难,韩烟担心炎煜的安全,迟迟不愿离开。
曾骐像是看出了韩烟的担忧,说道,&ldo;老板并没有要他的命,我也不会多干活,你不用操心这个。&rdo;
&ldo;他打伤了你的下属,你的下属有记恨他的,向他下毒手怎么办?&rdo;韩烟扒着椅子,死也不愿意走。现在是医院,虽然这里几乎没人,他们却也不能像在树林那般随意伤他了。
曾骐扫了他下属几眼,说,&ldo;他还是一个孩子,大家要是有儿子,也就那么大,不会去伤他的。&rdo;
他的下属们听了这话,也许原来有些那样心思的,现在也不会再起了。毕竟那是一个小孩儿。
韩烟最后被蒙上眼带到一座房子里。
据他的心测,从那间医院到这座房子坐车用了只不到十分钟。
房间里只有一扇高高的气窗,然后就是进来的那扇已被反锁上的门。一张白色的大床占据了房间二分之一的面积,里面还有一把高背的大木椅。韩烟将眼睛上蒙的黑布扯下来的时候,眼里就是这间白色的房间。白得让人压抑。
韩烟猜测了几个要捉他的人,最后还是不能确定是谁,这也是他跟着来的原因之一,他想看看谁花这么大的力气抓住他,抓住他又是为了什么。
韩烟当初游泳过湖身上湿淋淋的,还没穿上衣,后来随便裹了件警卫的制服,过了一两个小时,身上还没有干透,润润的湿气让人难受。
韩烟把身上的衣服裤子脱了放在椅子上晾干。自己坐到床上去裹上毯子。吸气呼气几次,鼻子果真有些堵,现在在敌营里,情况不明,可不能让自己重感冒生病。
戒备着坐了不少时间,那扇门都没有被人打开。在密闭的空间里等待,时间仿佛被无限的拉长了,也许只是几分钟,却好像已是几小时。
韩烟眼皮打架的时候,从气窗里看到的外面的天空依然没有丝毫变化,他裹着毯子就那样恍恍惚惚的昏睡了。
迷迷糊糊的梦境里依然是炎煜因为疼痛咬紧牙关的脸,然后还有韩韵走过来的慡朗的大笑,可是渐渐的那张笑脸上便流满了鲜血。
韩烟痛苦的叫着,一遍一遍:韩韵,韩韵……
韩烟醒过来,翻身坐在床上,双眼迷茫的看着对面白色的墙体,不敢闭上眼睛。那样的梦,只在韩韵刚死的那段时间有过,它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报仇。
韩烟急促的呼吸着,眼中已盈满了泪。抓着床单的手微微颤抖着,心跳的厉害。他把脸埋到臂弯里,喃喃自语,&ldo;真的要让他们都死吗?&rdo;
韩烟一直很矛盾,人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即使重新投胎做人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报仇只是活着的人安慰自己让自己解脱的方式。即使将自己一味陷入仇恨里,死了的人终究是死了。
赵庆间接害死了韩韵,他想让赵庆死,可是和赵庆住在一起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却再下不了手。那个抱着养子放在膝盖上询问学习情况,教导孩子要有理想,对兄弟坦荡相处豪气云天,对自己温柔问候,端水送药的人,他对他下不了手。
说是软弱也好,说是不孝对不起韩韵也罢,他下不了手却是事实。自己下不了手,借着别人的手达到目的吧,韩烟这样想着,却并没有觉得好受些,心里仍然有个疙瘩,仿佛被乌云塌着心,心里总是又闷又沉的。
韩烟小声的叫着韩韵,好像韩韵能听见般,好像韩韵听见了就能给他答案。
韩韵离开自己了,他不能让炎煜再出事。想到炎煜,他低靡的情绪高涨了很多。
抬头看那扇气窗,天空的色泽暗下来了,也许太阳已经下山了吧。
韩烟正想起床看裤子干没有,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脸色略显阴戾的高个子男人,韩烟并不认识这个人,紧了紧裹着自己的毯子,想开口询问,便看到了从那高个子男人身后走出来的人‐‐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钟诚。
钟诚比他前一次见到时更瘦了些,也黑了些,虽然脸上有些阴郁之气,不过,看到韩烟时,眼神一下亮了很多,那双眼睛也更像狐狸眼,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第二十七章戏弄之仇
钟诚进来后便让开门的那位高个子男人关门出去了。
韩烟想到自己和钟诚的过节,自己耍了他一回,从他那里得到了些东西,以他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的确有理由抓自己来报复一顿,但是,花这样的大的代价,又毫不伤害自己,韩烟实在想不通他这样做的理由,至少也应该给自己一点苦头吃,在抓人的时候让下属狠狠揍自己一顿,以报当时的戏弄利用之仇吧,不然,他把自己抓起来了,难道还亲自上阵处理自己不成,这样不是很伤身份的事情么。
韩烟盯了一眼钟诚,然后看了看椅子上自己的衣物,考虑是不是现在下去穿,不然,自己这样光溜溜的情况,实在对自己不利。
钟诚也看到了被韩烟脱下来的衣服,对此却没有表示。韩烟裹了白色的毯子,肩膀露在外面,圆润光滑,泛着莹润的光,让人想把手贴上去。他的头发湿了又干,睡起来后软软的服帖着,垂下来挡住了额头和眼神,有几根贴在脸上,虽然有头发遮掩着神情,钟诚这种活了一把年纪的大叔还是看出来韩烟刚刚在这里低落的情绪,那略红的脸和眼是哭过的证明。
钟诚走过去坐在床尾上,看着一动不动的韩烟,笑了,&ldo;没想到又见面了!你可让我好找呀!&rdo;
韩烟睨了他一眼,收拾好情绪,说,&ldo;第一次见面是上天的安排,这一次见面却花了钟总这么大力气,我要感到抱歉才是。其实,只要您说一声,我自会来为我上次的莽撞道歉的。那次是我年少莽撞,急着要为死去的母亲讨个公道,所以才得罪了您,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