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想罡子哥肯定不会认错人,也不知道在火化前是否查单时候,看了死者的姓名。&rdo;火柴鬼的表情异常的坚定,他坚信罡子不会认错人。
&ldo;那到不会,罡子和我说过,他不想记住每一个他火化的人的名字,他只看单子是否有错。&rdo;白灵补充着,突然想到罡还停放在停尸间里,那里阴冷的很,他家的家属从遥远的另外一个城市还没过来,自己应该去停尸间看看罡子,忙说:&ldo;火柴鬼,我想去看看罡子。&rdo;
&ldo;我想不对,殡仪馆的炼人炉已经改造过了,死人的脑袋朝外被推进炉子,罡子哥在火燃烧的那一瞬间,不可能看不到死者的脸,我想他一定是没认错人。&rdo;火柴鬼这样一说,到提醒了白灵。
&ldo;白灵姐,你想看罡子哥去?我劝你还是不要看了,听说他伤的很重,已经不成样了。&rdo;火柴鬼见白灵想去停尸间去,忙好心的劝白灵。
火柴鬼哪里知道,罡子是活生生死在白灵面前的。白灵忍受心痛,说:&ldo;没事,你要是不忙陪我去看看。&rdo;
火柴鬼见说服不过白灵,也只好点头答应。
24
没有人会爱上尸体,或是对尸体也有浓厚的兴趣,在殡仪馆工作的人中却也说不定会有。他们隐藏着内心的一切,一切看起来异常平静。白灵和火柴鬼走在看似平静的殡仪馆走廊里,白灵心怀心事,左右观察,她担心自己撞到那个神秘的长头发女人,最让她害怕的却是那女人化装的脸。
每一天殡仪馆的工作景象都不同,不是因为死者的不同,而是来了多少具尸体,化成多少灰烬。今天上午,在雨后的阳光里,看上去一切还都不繁忙。
每个地方的不同,便有着不同的气氛,殡仪馆走廊里却总是阴森,无论你将窗户开到多大,这个地方即使阳光都会突然变成另外一种颜色,充满了悲痛和恐惧,悲痛是生者留下来的,而恐惧却是每个人对死亡的看法。
至少,白灵现在不想去死,虽说心爱的人已死,但她却感觉自己并没有深爱罡子到那个程度。&ldo;对了。&rdo;白灵忽然想到了什么,拉住火柴鬼后,却说:&ldo;噢,没事。&rdo;白灵本想告诉火柴鬼说罡子在临死的瞬间曾喊她的名字,而且喊了三声,转念一想,和火柴鬼说这事,又有什么用。
火柴鬼回头看了看白灵,心里在想或许是罡子死了,白灵才会一反常态,见白灵不想说什么,也就继续走路。
刚到停尸间门口,火柴鬼便先从停尸间里冲出来,正赶上白灵想进去。
&ldo;罡子呢?罡子不见了!&rdo;火柴鬼脸色惨白的说道。
白灵也急忙进到停尸间里,原先安置罡子的那张停尸床已经不在了。
&ldo;我去冷藏间,看看。&rdo;火柴鬼边说,边快步的像走廊那端去了。白灵也随着前去。
很少会有人将尸体从停尸间运走而不和火柴鬼打招呼的,他是殡仪馆进来和出去的把门人,看护着每一具尸首。
火柴鬼在前走的急,白灵也随在后面紧赶慢赶,担心着罡子的尸体被人草草火化,自己是做这样一份工作却没见到罡子最后一面,心里难免后悔没能全时的守护着罡子。
&ldo;火柴鬼‐‐&rdo;刚要经过丁字拐角的白灵,隐约见到一只涂着红指甲油的女人的手在攀着墙面处的棱角,她似乎要将脸露出来,又好似要站立起来。白灵并没有马上意识到这个女人的手有什么不同,不过却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喊着已经远去的火柴鬼。
白灵喊叫的声音几乎全憋在了嗓眼里,她发现这只女人的手枯瘦如柴,而红色指甲油在偶尔阳光一闪照的情况下,却格外的刺眼和鲜红,并且女人的手还在不停的蠕动,指尖在拼命的扣抓着。
白灵停在丁字路口的左面,心里胆寒,一只手捂住嘴巴。她想到罡子生前也曾在这个地方见过一个神秘的女人,难道这个女人在这个时候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拐角里的女人听到白灵在喊火柴鬼,也停下来,她的手指头看上去颜色不正,有些惨白,白灵熟悉这种颜色,这让她不得不想起某些逆水身亡的尸体,那些手指头因为被水浸泡过而突变的虚白,它们的颜色万分相象,近乎一致。
白灵感觉自己没有勇气再迈出任何一步,她的腿僵硬在原地,火柴鬼却在远处一溜烟的消失不见了。
25
白灵眼见火柴鬼消失的背影,没人再帮她,她只能任由眼前的神秘女人慢慢地露出脑袋。首先见到的是女人垂落下来的长头发,接着是额头。女人的整只手在绿色的墙围上映衬的更为枯瘦,长长的指甲看上去好久没再修饰过,特别是红色的指甲油在闪烁着寒意。
这让白灵无所适从,她闭上双眼,她希望自己所见到的只不过是一种幻觉。当她再次睁大眼睛的时候,面前的女人却还在,这次白灵更是见到女人整个厕身:一套红色的连衣裙。白灵对红色连衣裙记忆深刻,除了死者以外,不会有人在殡仪馆里穿红色的衣服。
白灵慢慢的抬头,她感觉自己的脑后有股子冷风,身体在不住的颤抖中。女人也随着白灵慢慢的抬起脑袋,白灵见到了女人的半张脸,她对这张脸也再熟悉不过了。
&ldo;怎会是她?&rdo;白灵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已经死了,刚刚自己还清洗过她的躯体。女人见是白灵眼睛里也透露出一丝惶恐,而后眼角上扬,竟然朝白灵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