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便连人带被衾一道被裹挟了重又抱到了喜榻上。
“昨夜惊扰公子了……”她声音沉闷,似是歉疚极了,“时辰尚早,公子再歇一会儿吧。”
林知秋揪着一颗心忽上忽下的,他紧抿着唇,心里其实是极不愿听她道歉的。昨夜她那样难过煎熬,可他却帮不上什么忙。
真是没用啊。
方才似是听见她说要进宫去,他忍不住牵住她的衣袖,裴出岫正附身低头,冷不防发丝拂过他的面颊,她听见男人细若蚊吟般小声道,“若按礼数,今晨该给王爷奉茶的。”
歧王殿下既为义母,便是她的亲族长辈。
裴出岫知晓男人是为她思量,只是他身上伤势未愈,昨夜又受惊吓风寒,她本不想勉强他一道去主院敬奉。
“王爷是知秋的恩人。”
男人眼眸低垂,靥泛霞晕,却是难得的坚持。
“好,那便一道去。”裴出岫低声应承了,想到那日沐春堂里歧王同她说的一番话,迟疑着出声叮嘱道,“歧王或许看着严厉,心底里却是和善的。若是她训诫些什么,你莫往心里去。”
林知秋闻言轻轻颔首,又为她的几句宽慰悄然扬起嘴角。
长辈训诫本就是寻常,更何况是歧王殿下这样身份尊贵之人,他能亲见一面敬奉庇佑的恩德,实在是梦寐难求的好事。
裴出岫见他陡然间精神振作,一扫连日来的萎靡抑郁,心下不由奇道,早知歧王姨母还有治病之效,她沐春堂里还挂那些个医圣药王作甚。
喜屋外候着的侍仆闻得传唤,一个个敛声息语地推门入内侍候。
裴出岫自喜烛烛台下抽出几张红纸包了喜钱递给他们,为首那侍仆甚是恭谨地回道,“昨夜府中上下皆得了王爷赏赐。”
“王爷赏赐归赏赐,这些是出岫的心意,你们都收着吧。”她目光淡淡扫过喜榻上的男人,又对侍仆低声吩咐道,“我夫郎身子虚弱,有劳你们多上心照应了。”
几名侍仆纷纷低头应是。
不多时,喜房内脚步声又轻轻响起,屏风后传来漱洗的动静,接着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林知秋正听得入神,冷不防有侍仆靠近他身旁,轻声问道,“郎君可要梳洗更衣?”
听着声音该是个比他年纪尚轻的男孩,男人眸光涣散闻言颇局促地涨红了脸。
裴出岫换好衣裳,一边系着腰间缎带,一边往喜榻那边走去。
许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