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辰趴到床边,“宣承,大家可都在等你,差不多行了。”
这句柔软的威胁被丢进阳光明媚的病房里,融化在期待中。
宣承不屑一顾,连心跳频率都不曾改变。
“没关系啦。”kk拍拍男友肩膀,“反正之前那么累,这次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好了。”
井瑶掏出手机看下时间,随即推推宣诺,“走吧,要来不及了。”
“走走走!你就记得婚礼!”此前积压的所有焦躁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宣诺冲她大声咆哮,“他不是你哥,但他是我哥!你不担心我担心!”
等待燃烧着焦虑,更点燃那份只属于自己的孤独。这个时刻宣诺是绝望的,因为无人能体会她的感受,连井瑶也不行。
到底不是宣承亲人。
“小诺,你姐她……”季子辰试图劝阻,然而话刚起头,被突然迸发的另一个强音打断。
“我不担心?”井瑶眉头紧锁看着宣诺,因要极力压制住哽咽声音变得颤抖,“我担心的要疯了!”
她变得不像自己,又或者,现在的她才是真的自己。
宣诺愣住,季子辰和kk也呆若木鸡——没有人见过这样的井瑶。
将所有锋利的刺竖起来,坚硬硬的,冷冰冰的,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可他们都感受的到,她受伤了,她正流着血。
争吵回音消失,只有通向宣承身体的输液管滴答滴答。
“怎么了嘛。”kk走到两人中间,先是抱抱井瑶,又伸出手拍拍宣诺的后背,“干嘛吵架啦,把宣承吵醒你们都会挨揍哎。”
井瑶回过神,默默将头转向一侧躲开目光,“对不起。”
她说完这句,宣诺一下就哭了。
一半因被吓到,一半因为难受,更多的是——从有记忆开始,她与井瑶从未吵过架。日常斗嘴、贬损、打趣什么都可以,井瑶是让她引以为傲的姐姐,是超越所有家人朋友最让她信赖的存在。而此刻自己却硬要挑起一场将两人处于对立立场的战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别哭了。”季子辰将纸抽递到宣诺面前,“你姐哪会不着急,不说还不是怕你更担心。你瞅她那黑眼圈,肯定又一宿没睡。”
宣诺抽几张擦完眼泪擦鼻涕,低头不吭声。
“不过也好啦。”kk软糯糯打圆场,“这下全都讲出来你们就知道对方怎么想,以后也不会有更深的误会。”
“今天就麻烦你们了。”宣诺吸溜着鼻涕撂下一句,不看井瑶径直朝病房外走。
井瑶叹气,朝剩下两人无奈摆摆手,闷头跟上。
先去取完捧花,姐妹俩一路无言直奔场地。井瑶不善寻找话题,宣诺又怄着气,可总归不能在大喜之日表现出别扭,抵达后宣诺干脆陪晴子躲到一边玩闹,井瑶见状也未多说,跟紧餐厅员工确认现场布置。
一对新人随章驰三口到达,场地一下热闹。井鸥热络地给晴子和章驰夫妇互作介绍,语言不通,晴子腼腆地躲到宣诺身后。小孩子总是对比自己更小的那个充满好奇,见章语坐在婴儿车里呀呀乱叫,晴子从书包里掏出钩织的娃娃递过去,不一会儿两个小不点嘻嘻笑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