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景拉开椅子落座,桌上每样东西都待在原位,连钢笔摆放的角度都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孩子来过的混乱痕迹。
突然他觉察到了一点细微的不同。
桌角放了一盆植物,早几天就已经一副要死的样子,现在出了个芽,土很湿润。应该是浇过水了的。
保姆们知道主人家不喜欢他们碰桌子,也从来不动。
符景视线顿在上面,甚至能想象出秦野倒水的样子,就好像是借阅图书后给的一点相应劳动力,看得出来,不爱欠人。
桌上写划的白纸下多了一张。上面一张是他自己的,七零八落记录了无事时算不出解不了的题,下面一张字迹乖戾闲散却好看,以一种消遣的态度在答。
符景愣愣扫看着,对方逻辑思维全在点上,远超过他。写的是中间部分,还没结束,不出意外,这之前应该还有,他扫了圈,在一旁垃圾桶里看见了纸团。
……
不可一世的符总默默捡起打开看了看,确认过眼神,是自己培养不出来的人。
所以这小朋友就在这,把他不会的东西玩儿似的做出来,再玩儿似的丢了。
这不是聪明,这他妈是神童,只要他愿意,在哪都能飞。
那个说着自己目中无人的男孩,并没自作主张毫不尊重地涂改在他写的纸上。
秦野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自带伪装的朽木烂泥,薛定谔的恶劣。
秦野走出书房没多久,楼下传来点动静,何欧蔓跟两个妹妹刚到别墅,除了人声,还多了小猫叫。
楼梯脚步踏踏往上,秦千千在前,符小芸在后。
秦野还没见到人,就先听见了姐妹俩的小学生对话。
“你跟着我干什么,找你爸妈玩儿去。”
“我没有跟着你,我去找哥哥。”
“好烦啊你,怎么老惦记我哥。”
“我也是他妹妹,我就惦记。”
秦野斜斜靠在楼梯,肩膀抵一旁,听着那两个幼稚的越吵越近。
秦千千见到秦野的时候在楼梯上顿了一下。
对方垂头看着她们,抱臂懒洋洋,笑得不太明显,却正中红心。
秦千千:“哥,你这眼神谁顶得住,我当场开启禁忌之恋。”
秦野不自知:“我什么眼神,看睿智的眼神。”
“?留点嘴德,我这么夸你,你好歹说点好话。”
“憋不出来,有点难。”
“没事,我可以教你,来,跟我念——秦千千,你真是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