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男子渐渐放下了手中的剑,回头去看陈胤兰,而后缓慢地收剑入鞘。
陈胤兰缓缓提步走近,在沈朝的面前停下,静静地盯着她。
直到沈朝的呼吸轻微错乱,他俯身捡起掉落的帖子,上面沾染的积雪已经融化,水渍将字迹晕染模糊。
陈胤兰把帖子放在她的手心,握着她的手合紧,使她牢牢地拿稳,而后转身:“随我进来。”
没有人跟上来,陈胤兰回头,沈朝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神有些茫然:“你在说什么?不行,耳朵好吵,你声音再大一点……”
陈胤兰望着她,目光意味不明,他搭在她的手臂上,沿着小臂内侧缓缓滑下,最终攥住她的手腕,引着她走进屋内,将门落锁。
沈朝偏头,冰冷的积水从耳道缓缓流出,残余的水意也在温暖的室内逐渐蒸干,嗡鸣声消失,周遭的一切声响终于清晰起来。
陈胤兰坐在软榻上,手边放着长剑,他半撑在案几上,一手轻按在身侧。
没有抬眼,他道:“过来。”
“我没有偷懒。”沈朝晃了晃手中的帖子,轻快地走过去,却没有坐下,从帖子里翻出几张写得满满当当的宣纸,“我有刻苦习字。”
陈胤兰没有接沈朝递过来的宣纸,更没有低头看一眼纸上的内容,沈朝伸出去的手就这么突兀地停滞在半空中。
呜啸的风拍打着木窗,烛火星子在静默中轻爆。
手腕处被骤然攥住,沈朝只觉眼前天旋地转。
背后重重地撞在软榻上,身前沉沉地压下来高大的身影,有手指紧紧掐住她的咽喉两侧。
脑子因为先前那一撞而昏昏沉沉,眼前眩晕一片,又是疼痛,又是窒息。
他靠得极近,只差不到半寸的距离,沈朝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扑在颈侧,渗透到骨子里的苦涩药味沁出来。
她不能呼吸,手指在身下的软榻上不住地抓挠,脑海已经空白一片。
沈朝在他的动作下被迫仰起了头,望进那双她从未看清过的眼眸。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狠辣,无情,又自私。
刺目的烛火跳动在她的眼睫,沈朝眯起了双目,眼眶因为窒息的酸涩而泛起薄薄的水光。她浑身绷直,自始至终没有一下反抗。
“为什么……”他轻声呢喃。
眼前已经泛起了大片大片的白光,沈朝胸口剧烈起伏,只知道凭借着本能去拼命呼吸。
可越是呼吸,越是窒息,越是窒息,越呼吸不上来。
所有的声音都恍若静止,只有更漏声声,眼角轻微湿润,她有些睁不开眼。
喉间桎梏瞬间消失,可他的手并没有拿开。新鲜的空气汹涌而入,沈朝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脖颈处的手掌化握为抚,冰凉的掌心轻轻摩挲在她的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