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用白色石砖砌成的小型广场中央长着一棵很粗的樟树。
樟树粗壮的树杈上倒吊着一个年轻人。
那人面无表情微闭双目,黑色的衣衫已经被折腾的破碎不堪,小麦般健康的肤色下纵横交错着触目惊心的伤口。结实的臂膀上肌肉绷紧的如钢铁一般,因为他要尽力拉扯锁在手腕上的巨大铁球,防止腹部的伤口被铁球的重量坠得再次开裂。
石青没想到自己短短五天就从这片大陆炙手可热的剑客变成了这副惨淡模样。
他已经被倒吊在这棵树上有五六天了,每天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被那个叫做哈德森的王八蛋从树上放下来跟狮子或是狗熊打斗,其余是时候不但要被这样吊着,还要忍受那个变态的各种折磨。
这几天他的身上已经被哈德森用小刀割出了十几道伤口,受到的鞭打更是连他自己都算不过来了。但是他依然还在坚持:无法治疗伤势就尽力减少伤情恶化;无法进食就从狮子或是狗熊身上撕下生肉吞下去;无法对哈德森出手就坚持到出现转机。
过去的十几年里他遇到过比这更加恶劣的情况也坚持过来了,而今天也不会例外。石青坚信自己一定会活下去,因为他要完成对师傅的承诺。所以他绝对不能死,更不会死。
对于自己的生命力,石青一直很有自信。
事实上,石青十几年如一日的苦修生涯也的确让他的身体能够承受比常人更大的打击和伤害。但是,即便他的信念还是像岩石一样坚不可摧,但也无法止住疲惫、疼痛和饥饿这三种感觉的逐渐蔓延。
这样的身体和处境下,他还能撑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三天?
石青不知道,他也不会去想,因为他不打算死,那么他就不会死。
这个世界上能夺走他性命的人只有他自己。
此刻的他脸上布满了新鲜的汗水和干结的血渍,纯黑色的头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这位来自哈里拉的年轻剑客缓缓睁开如夜色般黢黑的双眼,轻声呢喃了一句:“我的剑到底在哪呢?”
……
迪恩将那个出来找朋友“放水”的悲催守卫放倒以后拖进树林里绑到了树上,因为没有现成的绳子,迪恩想到了一个一举两得的方法——将守卫的裤子脱下来当绳子。
这样既找到了结实的绳子替代品,还为守卫醒来后“放水”提供了便利条件。不过前提是,对方的膀胱没有被迪恩那一拳打爆……
“唉,我这个人呐就是心善。”迪恩一边这样不要脸的想着一边向着小镇跑去。
迪恩的记忆力十分好,来时的路线记得一清二楚。临近晌午,迪恩终于跑到了小镇。
走进小镇,迪恩找了一处茶馆坐下,向伙计要了一碗凉茶。去的时候乘的是马车,可回来却是用脚跑的,这可把迪恩累的够呛。
迪恩决定稍微休息一下之后顺便问问伙计这里的宗法司分社在哪,这时茶馆外又走进一个男人。
那男人身材寻常,市侩的性格明明白白的长在了那张油光满面的尖脸上,圆滑的头顶上秃的一穷二白。
迪恩嘿嘿一乐,这不是拐了自己的秃头大叔嘛?!看来又跑到这个落日村旁边的小镇来祸害人了?
秃头大叔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迪恩,径直走进了店里找了一张桌子。
“这鬼天气热死老子了,伙计快点给大爷上碗最好的凉茶!”
“看来我给他挣了不少铜板呀。”迪恩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又在想着什么歪点子。
略微思索了一下,迪恩将手里的凉茶一碗仰头灌下,然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大叔!你可让我找得好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