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被扯掉一只,下面那话已经被踢的稀碎,手指也被掰断,露出灰白色的骨头茬子。
如此瘆人的场面,李三娃子却没有感到一丝害怕。尤其是看到沟里那横七竖八的尸体后,混身没有一点力气的李三娃子硬是撑起身子,发出嘶心裂肺的哀嚎,然后一口咬上日本兵的喉咙。感受到还没流干的血涌进嘴里,双眼一翻,再次晕死过去。
三月份,这片大地还很寒冷,太阳仿佛不想看见这人间惨剧,早早地偏向西边。落日的余晖中,一队日本兵背着太阳下山的方向回到了李家沟村,他们或许不知道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但他们知道早些时候他们屠了这个村子。但他们也知道,他们留下了两个不怎么受待见的士兵打扫战场,但两个士兵至今未归。
来到那条原本扔满尸体的土沟,沟里传出火烧后让人作呕的尸臭味,但却看不到一具尸体。
越过土沟,村子边上立着两个木桩,两个上身穿着日本军服的士兵被绑在上边,流出的血已经冻成了冰,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像一条条天然的红宝石,异常的美丽。
而日军士兵的下身是赤裸的,两脚中间用树枝撑开,死的凄惨而又滑稽。
“八嘎牙路!”日本士兵的一个小头目一把抓下自己的帽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救下帝国的勇士,他们是为天皇尽忠,该死的支那人,居然如此侮辱大日本皇军的战士,我一定会亲手抓住你们,用比这残酷十倍的方法杀掉你们,一定……。”小头目嘴上歇斯底里。心里十分愤怒的同时变得慌张起来。
四个日本士兵上前,用刺刀割断绳子,把两个日本士兵放下来。没想到的是,刚刚有一点震动。整个尸体便变得四分五裂,两个手掌,两条手臂,耳朵,鼻子,脚掌,小腿,大腿,头颅等器官如同积木一般纷纷散落在地。
日本士兵小队长目瞪口呆,身体好像一瞬间被抽走了骨头。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地。
他知道他完了,过不了今晚,他就要向已经逝去的前天皇们报效去了。可能被活活打死,也可能被枪毙,更有可能被砍头,总之会有很多死法,唯独不能切腹,他没有资格。
不单他会死,他的上级也会死,他上级的上级也会死,不是因为所属士兵战死,而是因为伟大的帝国战士被低级支那百姓所虐杀,这有损帝国武士的尊严。虽然他们杀死了好多支那百姓,但那只是百姓,不是军人。
一个明显年岁比较大的士兵走上前,朝着小头目耳语了几句,小头目原本软得像屎一样的身体立刻有了力气。
“诸位,小原君与太成君我们中的一员,本来应该是帝国最伟大的武士。此时战死,我与诸君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作。而我会承担起我应负的责任。但如此,两位的战死也不会有任何的荣耀,可能还要为家族蒙羞。所以我觉定,小原君与太成君死于火场。他们是与狡猾的支那百姓同归于尽的。”
说罢,还用手指了指一处烧成灰烬的房屋。
“所以,还要拜托各位!”
说完,小头目朝着众人深鞠一躬。
{哈依}
一众丧尽天良的日本兵,把战友扔进了还有余焰的残垣,顺便又投入了大量的枯技。
等火焰熄灭后,小头目与剩余日本兵们开心地笑了起来。背起原本不属于他们的物资,沉痛地笑着离去。明天的军报上,或许会有两名士兵被残忍的支那百姓杀害,也许会是两名英勇的士兵在英勇战斗后死亡。只要把这两个人的所得加上自己的所得统统交上去,自己会有个处份,但也仅仅会有处份,不能更多了。
又是几日清晨,李三娃子是被清脆的鸟鸣叫醒的。这种叫做喜雀的鸟是不主动南飞的,无论寒冬酷暑,当然南边的也不往北飞。
但总有些畜牲和禽兽会不停地抢站别人的地方,而不是选择和平共生。我们把这种行为叫做丧尽天良的畜牲。
一个带着翻毛羊皮帽子,皮袄,皮靴的老人,满是皱纹且又皴裂的脸,两条快掉光的眉毛,一双三角眼,眼角还挂着风干了的眼屎。唇上下颌稀疏的灰白的胡须杂乱而又无型。横看竖看都是一个行将就木的邋遢老人。
只是眼中的阴狠与狡诈让所有人都不能把他当成普通的老人。
普通的老人哪有坐在轮椅上手里却灵活的翻转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的。
“小子,醒了就说话,别直勾地盯着别人看,不礼貌。换我以前的脾气,早把你眼珠子扣出来当泡踩了!”
老者的声音不大,但透着那么一股让人心悸的力量,这让李三娃子心里一颤。连忙坐起身子,轻声回道:
“大爷(四声)俺叫李三娃子,李家沟村的,十四岁了!”说完便不在说话,也不敢看老人的眼睛。
“14岁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杀了不少坏种了,你瞅你,急眼了敢杀人,不急眼连个鸡都不敢杀。也就亏得还有几分血性。”
李三娃子不敢吱声,只是低着头,听着对方的训导。
见李三娃子一脸老实像,问一句说一句,不问不吱声的模样,老人气恼地骂了一句后道:“起来活动活动,受你连累,外边正在干活,找能干的跟着干,干完以后,想走没人拦你。不想走就当个小崽子,自己挣口饭吃。”
说完,朝外边招呼了一声,一个几乎和老人同样装束的汉子走了进来,看也没看李三娃子,推起老人的轮椅就往外走。
见老人走的要走,李三娃子马上鼓起勇气喊道:“大爷,能告诉我这是那吗?我咋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