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啸林,一跺脚四城乱颤的主,怎么会被李应吓成这副样子?身为下人之时,张啸林不说一身虎胆,却也有一颗不怕死的心。
只是现在不同了,人上人当久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自己当年那样的人。
在印象里的李应,应该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恶人,一个煮不熟,咬不烂的铜豌豆,这样人无牵无挂,为了名或利真的可以搏命。
况且,这个李应又有一身神出鬼没的功夫,若是被他盯上,即使不能杀死自己,让一个成天想要自己命的人惦记着,总归不是一件很让人顺心的事儿。
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张啸林天天怕别人刺杀他,终于被李应给惦记上了。
将手中的报纸随手揣进怀里,不想让自己下意识写在报纸上的名字被那些随处可见的黑帮分子发现。
顶着有些微凉的轻风,将碎铁与紫风藏到赵志宏的屋子里,叫了一辆黄包车便向虹口区方向走去。
如果说张啸林与傅筱庵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两个人的社会经历问题,张啸林生在平民社会,傅筱庵生在资本家庭,那么对待事物的看法就会有很大的分歧。
张啸林上海三大享之一,最怕的就是那些没脑子又无牵无挂的社会人,为了一点点钱,这些人什么都敢干,包括刺杀他。
而傅筱庵则不同,他自小生活就十分优渥,自认为是一个生活在社会最上层的精英人士。无论底层的人多么勇敢,在他的眼里,都是一群无能的只能靠好勇斗狠的社会下层人士。
所以,张啸林若是被李应干掉,傅筱庵第一件事是评估张啸林的剩余价值,张啸林的死亡能带给自己多大的利益,这种情况,傅筱庵就会感觉这些人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内。换句话说,他认为自己是一个棋手,而不是一枚棋子。
若是李应先干掉傅筱庵,先不说难度,张啸林得知傅筱庵被李应杀了后,第一反应就该就是请足够多的保镖来保护自己,同时,把自己的头和脖子藏的更深。
所以,先杀张啸林傅筱庵不会逃跑,反之则会打草惊蛇。
李应这边,此时已经来到了虹口,经历过前几次事件后,这里的日本人着实安静了好多天。
等到日本人占领了上海后,这些日本人又有了主心骨,让整个虹口重新恢复到了往日的病态繁华。
寻了个无人的角落,李应悄悄地潜入了虹口区,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找到张啸林的住址。
很简单,一些在当地有名的日本商人和官员一定认识张啸林,并知道张啸林的住址。
知道最详细的就应该是当地的巡捕房了,李应也懒得四处打听,在一个相对偏僻的小街巷,李应发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制服男人。
那男人坐车经过路口时,看到一对日本人正在殴打一个中国老人,其中一个日本人殴打完毕后,拉着老人的头发,让老人将他的鞋子舔拭干净。
老人不从,拼命挣扎,两个日本人就一遍一遍地打老人的耳光,哪怕老人倒地了,也要狠狠地踢上两脚。
两个巡捕房的人在一边,防止有人扰了鬼子大爷的兴致,不但不拦而且还不时露出佩服的谄媚笑容。
那制服男人下了车,对着两个巡捕一人一记耳光,正当李应觉得这个人还有几分血性时,那两个巡捕对着制服男人连连鞠躬,然后跟到日本人身前,帮着日本人按住老人,并掐开他的嘴巴,迫使他一口一口地舔拭着鬼子的皮鞋。
李应大怒,箭步上前一拳一个,打死了两个狂笑的日本人,然后一人一巴掌将两个巡捕打飞,又追上前去,一人一脚踢断两个人的腰椎骨,留给他们的将是终身瘫痪。
那穿制服的中年男人见状不妙,连忙去掏腰中的手枪,李应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又踢飞制服男的手枪,然后一掌将这人打进了轿车内。
李应顺势也钻了进去,一巴掌打晕想要对李应发起进攻的司机。然后捏住制服男人的脖子,左右开弓,大耳光反正来回抽得“啪啪”作响。
等这家伙彻底求饶后,李应才低声问审问张啸林和傅筱庵的住宅在何处。
这个公董局的二把手平时有多威风,现在就有多落魄。此时鼻青脸肿的模样看起来甚是可怜。
面对凶神恶煞的李应,这家伙不过挨了几个耳光便求饶般地说出了张啸林和傅筱庵的住址。
等他说完后,李应一掌刀斩断了他的脖子,结束了他谄媚的一生,将他身上的钱全部掏出,然后递给在路边捂着伤口的老人,叮嘱他立刻离开这里后。朝着中年制服男给的位置奔行了过去。
张啸林的家,门上挂着张氏公馆的牌匾,门口四个黑衣一人边两个,警惕地盯着四周,这里人迹罕至,真不知道他们盯的是什么。
李应也不客气,快步上前,正当其中一人想要喝问时,李应身形如穿花,将四个黑人全部放倒。整个过程不但快,而且没发出任何声音。
推了推大门,发现大门里面反锁,想来是大户人家平时不让人家走正门的原因。所以李应拉住门环轻轻地敲击了几下。
院里并没有反应,直到李应又敲了三下,才听见里面传来的脚步声。
好一会,旁边的侧门才缓缓打开,一个有些花白头的老者探出了头,略带蛮横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应,极为不悦地道:
“谁家的小兔崽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显赫之家的门房,都是有眼力之辈,老头一搭眼就看出了李应不是养尊处优之人,一脸风霜之色,所以说话并不客气。
说完他,这老头就想责怪门口看守的小辈,结果却看到那几个家伙在地上横躺竖卧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