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婆一吼沈遥华立刻就懵了,啥是心头之血,是要挖了心挤血吗?这使不得吧,会死的吧?
此时头顶的乌云疯狂的涌动起来,沈遥华抬头看了一眼,原本觉得甚为厚重的云已经变得淡薄起来,河妖庞大的身躯若隐若现,偶尔露出狰狞的头脸令人心头发寒。
沈遥华心慌的回头看了眼,看到老神婆凄惨的形容时心头一震,突然想起在兀离山的最后一晚,那晚老神婆为了救她被天雷辟的也是惨不忍睹,还为自己送了命,如今只剩下魂魄了,不管这次的祸是谁惹出来的都不能让她魂飞魄散,既然她说要心头之血那么便用心头之血吧。
老神婆的墨玉簪子她贴身收着,簪尾十分尖利,正适合刺心取血!
沈遥华取出簪子看了两眼对准心口狠狠刺下!
‘噗’!
一蓬血雨在眼前散开,沈遥华心口巨痛,眨眼间眼前便模糊起来,感觉有什么飞快的从体内抽离出去,令她什么都没法做便倒了下去,彼时她心中唯有一念还算清晰,那就是:为啥刺心口会吐血?
“遥华!”
沈遥华听到老神婆凄厉的呼喊声,想说些什么却连眼皮都没法动上一下,恍惚间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感觉到有什么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又听到了如梦似幻的低喃:啧啧,一只小小河妖就逼得你自尽了?你可真没用啊,不过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就没办法逍遥了……
然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遥华迷迷糊糊睁开眼,迷迷糊糊问了一句我死了没有,迷迷糊糊中听到墨夷小白的冷哼,说什么好人不长命,傻呆活千年,她也来不及想自己是好人还是傻呆便又昏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好像有人总是给她喝苦到死的药汤,还总是碰她的伤口,好像她还问了好多次自己死了没有,刚开始墨夷小白是不耐烦,后来便直接告诉她她已经死了……
沈遥华倒也没啥特别的感觉,等她真正醒来已是七天之后了。
这七日她一直昏着,要么在马车里要么在客栈里,墨夷小白就没那么好的命了,拖着一身伤要照顾她还要赶路还得忍受她一直问着同一个愚蠢的问题,又气又累又伤,害得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过精神看起来倒还好,令沈遥华啧啧称奇。
这人哪,真是没法比,那日明明看着他就快死了,现在她还动弹不了,人家倒活蹦乱跳起来了。
“我婆婆和游魂兄还好吗?”
沈遥华倚在铺了锦被的马车座上,舒舒服服喝燕窝。
“还好。”
墨夷小白背影瘦削却更加笔挺,坐在前面充当车夫,也不甩鞭,只是懒洋洋的坐着。
拉车的马可不是小黑,小黑正到处的撒着欢,时而在前时而在后时而又跑到墨夷小白身边腻味一阵,看起来开心的不得了。
“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知道大家都安好沈遥华心情大好,将燕窝一口干了,胡乱用手背抹了抹嘴,将碗向小几上一放,拉上毯子躺了下去。
“不知道。”
墨夷小白还是从前的德行,说话硬梆梆没个曲折,不过沈遥华由从前的什么都不敢问到现在不停的问,他倒也一一答了,虽然很不耐烦。
“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闭着眼怎么会知道。”
“妖怪死了吗?”
“没有。”
“没死我们怎么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