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是十五,一轮凄惨惨的圆月高挂晴空,将大地照成白煞煞一片。
沈遥华鬼鬼祟祟溜出屋子,冷着一张脸向韶光山摸去。
她是不想去的,是想打洛经年的脸来着,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反正他也没办法离开韶光山。
但她犹豫了三天,还是觉得不去不好。
一来她怕报复。
洛经年那句死也要拉她陪葬的话,她多少还是入了心的。
二来,她怕洛经年说的是真话。
他真要渡劫,真的需要她帮忙。
她觉得自己真的没立场去帮他的忙,两人之间恩谈不上,怨是实实在在的。
他差点杀了她,她一直记在心里呢。
她可是记仇的很!
出山原是有捷径的,三日前洛经年短暂的让她看到了山中真正的布局,一眼她便明白了山中迷阵从何而来,也明白了为什么祈灵不在东巫山要去韶光山。
因为东巫的灵都在忙忙碌碌的结着阵,时而融汇在一起,时而分散成零散的光团,由高处望去,五颜六色的光团煞是眩目。
唯一没被灵团覆盖的地方是溪流,沈遥华顺溪而上,一个时辰便到了韶光山顶。
东巫与韶光本就是依偎着的,半山连着半山,所以尽管沈遥华出门出的晚,到时山顶离子夜还有些许时间。
洛经年已经等在了山顶,还带着他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
他似是坐在山头之上,沈遥华由下上望,却看出他是虚浮着的,双眼紧闭,对她的到来没有丝毫反应。
沈遥华便在距他三丈远处坐了下来,见他不理自己,便抱着膝无聊的看着月亮。
月很大、很圆,由山头望上去,亮的扎眼,月下白衣人染了那白惨惨的光,便也耀眼起来。
然后一道白光非常突然的就落了下来,恰好落在洛经年与沈遥华之间,霎时尘草飞扬。
沈遥华被股子邪吹的栽倒在地,鼻中嗅着焦胡的味道爬了起来,盯着不远处的脸盆大小的深坑满脸的迷茫。
还没等她稍微想想发生了什么,又是一道白光,无声的劈落,这一次还是在两人中间,细看的话,稍微向沈遥华偏了些许。
沈遥华又栽了个大跟头,还被飞溅的泥尘洒了满身。
她愣愣的从头上摸下一坨带着泥的花,愣愣的看了眼更大些的坑,而后眼前刺眼的白光一闪,她连尖叫都来不及便打斜飞了出去。
洛经年的身影便在此时消失了,而后凭空接住了全身僵麻的沈遥华,眨眼间又回到原处,对着满脸惊愕的沈遥华笑道:“天不容你啊华儿,你瞧他一发现你连我的劫雷都忘了,你若再不醒来,你便活不长了知道吗?”
‘轰’!
一重惊雷挟着惊天怒吼直直劈入洛经年后心,洛经年闷哼一声,将沈遥华将怀里护了护,依旧笑道:“我们现在同为天所不容,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呢?”
‘轰轰轰’!
三道白光接连辟向洛经年头顶,沈遥华惊骇的瞪大眼睛,看着白光穿透洛经年上方的一层白雾,穿透一层碧雾,又穿透一层五色雾,全部打在洛经年天灵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