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没几日,薛垣就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临行前,把自己的贴心玉佩放她手心里,让她好好保存,又去向母亲告别,才上了马车。
直到人出去很远,薛母才转身回去,莺儿不舍得擦擦泪,随着进去。
一晃三年,莺儿早起要跟婆母跪着念一个时辰的经,为在京的薛垣祈祷,回院子了,得学习如何看账本,管理家事,总之,从早忙到晚,直到三更才能躺下睡一会儿,薛母对她的要求越来越高,也就显得苛刻许多,但她的心里是知足的,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啊。
这一年,年景越来越不好,薛家也紧紧巴巴的,薛母把大部分的银两都送进了京城给儿子打点官员,所以,一月没荤腥也是正常的,莺儿逐渐适应了吃素的生活,身姿窈窕,素腰盈盈一握,走起路来更显身段,褪去了少女的青涩,越发的成熟,只不过,总带着股忧郁,不常笑着迎人。
再来说,进京的薛垣,他春闱还算顺利,虽然没名列前茅,但也得了个进士,被安排去外县做个小官,好不容易通通人脉,给他留京,他自诩为人处世有一套,在面对了各种冷嘲热讽明争暗斗后,心理愈发扭曲,原本的谦谦君子变得逐渐深沉,为官之道日益圆滑娴熟起来。
毒妇前言
一日聚会上趁兴作诗一首,兴之所起,必然带着无限的抱负和志向,恰巧被户部侍郎家的千金听说,特意制造了一场偶遇,果然,人如诗中一样俊美无端,自此,每日夜不能寐,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男人的丰姿绰约,她家境富裕,又因着老幺,父母兄长都宠着,悄悄听闻了此事,做父亲的一合计,女儿大了,怎么都得嫁人,不如找个外地的做上门女婿,一则掺合不到党派之争,二来,还能做个女儿靠山,派人去了解一番,果然没甚么不良嗜好,对这个叫薛垣的小官越发满意。
自从得了户部侍郎的青眼,薛垣算是一路高升,他分明知道其中的道道,但还是踩着边缘线往里头走,因为诱惑太大,他想拥有的权利更多。
户部侍郎家的千金姓宋,闺名珍宁,她天生就有心悸,所以都想着多留几岁,再嫁出去,和薛垣已经说的很清楚,也换了更贴定亲,因着亲家离得远,并没有会亲,何况他们本来也没把未来的亲家当成正经亲戚,不过乡下人,来了就赏口饭,不来,正好省去麻烦。
薛垣同莺儿相处的时间长,对女子自然的就温存小意,对宋珍宁也同样,时常的送些坊间的精致小玩意,或者新摘下来的各色果子,倒能称的上是一番心意。
在最近的一年里,京城因夺嫡一触即发,户部侍郎不敢轻易站队,所以总是会挨些似有似无的打压,慢慢的开始闭门不出,也令这个未来女婿三缄其口,不可冒险。
然而,薛垣岂是无能躲避之辈,面对着多处抛来的橄榄枝,他虽笑纳,私心里却早就做好打算,户部是掌管一个朝代的银子,有了它的支撑,才能有精兵良将,几位皇子中,三皇子由先皇后所出,自带的姻亲在后方助力,再有就是当今皇后所出的六皇子,也是当今的太子,只有这两位是薛垣选择的目标,多番比较后,还是把宝压在了三皇子身上,因为他现在势弱,更加需要他,以后登基了,也会更加重用他,而六皇子却不是非他不可的。
又过一年,宋家还是闭门不出,却预备把小女儿悄悄送出门,薛垣只能往家里寄信,让母亲,连同着莺儿一同上京。
薛母看完信,皱眉思索,提声让近身的婆子准备了掺着砒霜的茶,然后叫了莺儿来,帘子掀开,徐步进来位女子,梳的妇人髻,一身青灰色的长裙,见了婆母先墩身问安,听见叫起了,才规规矩矩的站直了,眼睛低垂。
&ldo;叫你来,是有这么件事,你也知道,垣儿现在是大官了,他的妻子……&rdo;
还不待上方的人把话说完,莺儿就扑通跪下,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忙磕头示好,&ldo;夫人,莺儿不求什么,只要能呆在少爷身边就行,求您,求求您……&rdo;
说罢,人已经趴在地上哭的不行,她想薛垣了,真的想,她就是个丫鬟也成,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薛母差点忘了她的命格,松开帕子,示意婆子下去,声音变得和缓,&ldo;起来吧,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只是,委屈了你,放心,在将来主母面前,我会向着你的。&rdo;
莺儿对薛母还是感激的,她自己父亲她知道,心中只有那个弟弟,这几年她只要一有银子就送过去,也不知道,她进京后,那个弟弟,能不能坚持的住?
然而,还没等她进京,就接到了家里的消息,弟弟早就沉珂,已是去了,而她父亲又因操劳过度,去山上捡柴火的时候坠落山崖,生死不明,莺儿几日不进食,越发清减,常夜夜流泪到天明,又因着心中还存着心上人的念头,好不容易挺过去,只不过,身上的裙子又大了一圈。
经过一个半月的船上生活,可算到了京城的码头,薛母被晃的整日头晕,脾气不定时的什么时候就发作,尤其是对着莺儿,每逢她照镜子抚摸着眼角的皱纹,再看见身后那一朵娇娇花时,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气,儿子信中百般叮嘱,务必别跟莺儿提前说,等着到京城了,他自己坦白,这是什么意思,还怕她这个老婆子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啊?
窝火的挥手让她先下去,真是年纪大了,看什么都不顺眼,让婆子把汤药熬了,喝几副去去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