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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又木的呼吸一顿。
夜晚有时太吵闹,也有时太安静,至少这个时候太安静,让她这瞬间的迟疑更明显。
什么叫他做错什么了?不是她在道歉吗?
“我没不高兴。”梁又木被他盯得不自在,皱起了眉,移开目光,“你也没做错事,是我错了。”
“哦。”楚弦偏头,顺风见杆爬:“那你说你错哪了。”
梁又木:“?”
这能随便说吗?总不可能告诉楚弦“嘿嘿你已经被我看光光”“我好像对你图谋不轨”,说了也不会信,还有可能会出大事,她又何必浪费口水。
“说不出来?”见她不语,楚弦虚虚圈着她脚踝,散漫道:“那就是我错了。”
掌心熨烫着热意,却没直接触碰。
怕她转移话题吗?
车轱辘话说不腻,梁又木原样返还,“那你说你错哪了。”
楚弦狡猾地一侧脸:“所以我这不是正在问你吗?梁同学?”
“……”梁又木不想和他说话了,她现在理亏,至少自认为自己理亏,只能再解释,“我没有生气。你从哪看出来我生气的?”
她明明脸都没红一下。
楚弦:“你数数你长这么大跟我说过几次对不起。”
吓得他差点东西都没拿稳。
梁又木思考一下,发现说的好像也是。
她好像的确没怎么跟楚弦正经说过“谢谢”、“对不起”,特别是“对不起”,主要是以他们的关系,很少有需要正式用到这两个词的场合。
有时距离太近,就会不禁忽略很多东西。
“好吧。你误会了。”梁又木只能干巴巴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刚刚不该把泥弄到你身上的。”
楚弦不是很相信地挑起眉:“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熊比特飞来飞去,发出嗡嗡的声音,梁又木看楚弦还在注视自己,担心他还要继续问下去,“你还不回去吗?九点了。”
她需要时间来好好整理一下思绪,来决定之后该怎么做。
“赶我?”她看上去不想说,楚弦也不再追问了,起身把筷子放好,“快点吃,不然凉了。”
梁又木:“……哦。”
楚弦:“别吃太多,等会睡不着。”
梁又木:“嗯。”
楚弦:“后天早上工卡别忘拿。”
“……”梁又木都不知道他还有几条可以叮嘱,自己哪有那么丢三落四又迷糊,但最后只道:“知道了。”
她开始一筷一筷地吃面条。
“我先出去了。”楚弦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她黑茸茸的脑袋,拿着空杯子转身离开,到门口时又想起什么似的,道:“身上那件衣服记得拿过来。”
“不用。”梁又木哪敢还让他手洗衣服,这也太奇怪了,“我自己搓掉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