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潼一边乱蹭,一边恨恨地说:“你不是有洁癖吗,你不是爱干净吗,老娘偏要脏死你。”
啊!该死的,那种感觉又来了。步惊鸿像被闪电击中似的,一股热流顿时涌遍全身,连脑袋也跟着发热了,晕晕乎乎的,竟没有力气推开她。
夜潼勾着他的下巴,斜睨着他说,“你不会还是处儿吧,抬起头来,老娘教你怎么接吻。”
夜潼气急败坏地捧着他的脸,就要吻下去,今天不脏死他不罢休。
在两个人的唇刚要触碰在一起的刹那间,步惊鸿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推开她。
他用力擦了擦自己的嘴,把外套撕扯下来,扔到水中,憎恶大吼:“本尊不是你的猎物,滚!”
“步惊鸿,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成为我的猎物!”夜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飞快跑出去了。
在过门槛时,一个人正往里跑,差点撞倒夜潼,是天诛。
他看到夜潼脸色很难看,问她怎么了。夜潼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想说,有时候语言是多么苍白无力啊。
她一口气跑到外面,胸腔里集聚的熊熊烈火让她窒息般难受,似乎要炸开似的。
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都辱骂她,都把她当成无耻放荡的女人,他们一次次变本加厉的排挤她,攻击她,恶意中伤她,随意践踏她的尊严。
如果是水灵,苗素笺这些大小姐,即使真的和温流年偷情,消息散播出去,恐怕很多人也不会相信。因为她们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她们头上顶着清白女子的光环。
而她,身份卑微,无权无势,是死皮赖脸挤进魔教的多余人。在别人的心目中,早就认定了她是下贱无耻的女人,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就认定了她会做出伤风败俗之事。
是呀,她无依无靠,没有人会为她说话,在这个世界上,在魔教中,她能指望的只有自己。她只有变得强大了,才能活下去,才不被别人欺负,才能把欺负她的人踩在脚下。
亲人被杀的仇恨加上在魔教遭受的痛苦,在夜潼的心中积聚起一股蓬勃的力量,她知道自己唯有努力,再努力,才能变得更强大。
回到练武场,她拼了命似的训练,即使是铜头开砖,铁臂断砖这样男人练的硬功夫,她也毫不示弱。她哪样也不能落在男人后面。别人能做到的,她要做得更好。
为了充分节约时间,她早上从竹屋过来时,总是捎着几个馒头和一大壶水,中午和傍晚啃个凉馒头,就继续练功。
她几乎不眠不休,超负荷的训练,常常让她体力透支,晕倒在地,她醒过来又继续。记不清晕倒了多少次,有时甚至累得倒在练武场冰凉的地上就睡着了,直到被夜晚的寒风吹醒。天气越来越冷了,冬天来了。
在她的词典里,已经没有了“休息”这两个字,什么时候累趴下了,什么时候睡。要不是那天温流年刚给她服用了一颗魔灵丹,只怕她早就累死了。
红鸾知道夜潼的近况后,幸灾乐祸,一心等着她哪天累死,就不用自己动手杀她了。
夜潼终究不是铁打的,终究是累出病来了。这天她晕倒在练武场,从寒风中醒来后,她头痛欲裂,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她摸摸自己的头滚烫滚烫的,知道发高烧了。
她必须得回去吃药,在回竹屋的路上,她脚步越来越沉重,眼前一阵发黑,又晕倒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躺在自己竹屋的床上,里面还有一个火盆,暖融融的,驱赶着她身上的阵阵寒气。她撑着晕涨的脑袋坐起来,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
膳房里传出声音,她警觉地问:“谁在里面?”
门帘掀开了,一个黑衣蓝发的男人端着一碗汤药出来,是步惊鸿。
夜潼清清楚楚记得那天他怎样用刻薄的话来辱骂她,她怒问,“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
步惊鸿把碗放在床头的小桌上,语气幽幽地说:“你在路上晕倒了,我把你送回来了。”
夜潼冷笑一声:“哼,你送我回来,你有这么好心,让我死在那里岂不更好。”
“你说什么呢,怎么自暴自弃。”他沉声道。
夜潼冷声道:“我这种荡妇死了不正遂了你的心愿,就不用给魔教丢脸了。”
“那天是我误会你了,那些流言已经过去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步惊鸿轻声说。
“对于你们来说,那不过是一个笑柄,当然无关痛痒,可是你们那些恶毒的辱骂,却像刀子一样扎在了我的心里,永远留下了伤疤。”夜潼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你不是一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吗。”步惊鸿在心里叹口气,有些底气不足。
夜潼连声质问:“我不在乎,并不代表我的心不会痛。你可还记得当时是怎么骂我的,你说我勾引男人,你说我恶心,我这般肮脏,你还是快出去吧,别脏了你。”
“我那都是气话,你当时也没有解释。”他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