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有预料,但区元还是露出一脸失望来。
&ldo;那……那我还可以再来找你吗?&rdo;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的区元,竟说出这么一句傻话来。周莫如嗤的一声笑了:&ldo;区大记者,你应该知道这里是酒吧吧?有规定记者不能泡吧么?&rdo;
在的士里,陆雁梅见区元一直沉默,还以为他是因工作不顺而不开心的,便作兄弟状拍拍他肩膀,说:&ldo;区哥,算了,拿破仑都有滑铁卢的时候。&rdo;没想到,区元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而且握得很紧。陆雁梅猝不及防,条件反射般,急忙将手抽出‐‐平时打打闹闹惯了,区元从未有过如此亲昵动作,这一下,把陆雁梅也吓着了。
陆雁梅一将手抽出,区元打了个激灵,突然醒过来一样,忙不迭地道歉:&ldo;对不起对不起,小梅,我、我不是故意的。&rdo;窘态毕露。
陆雁梅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时,后悔已来不及了。她很想再将手放在区元肩膀上,可终究还是不敢‐‐这么一来,太明显了。她很清楚,不可能的。
的士里,两人一路无言,同事三年,从未如此尴尬过。
43
随着&ldo;五一&rdo;黄金周的到来,历时两周的&ldo;扫吧&rdo;行动终于一无所获。公安方面传来的消息说,他们的侦查也停滞不前,案子被暂时悬置。
沮丧之余,区元毕竟还是有所得的‐‐他再次见到了周莫如。而且,她的职业,使区元有机会经常接近她。本来,区元是想趁着&ldo;五一&rdo;长假回湖南老家一趟的,这么一来,他连家也不想回了。
有时候,区元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无法理解。不就是一个美女而已,而且是当过人家&ldo;二奶&rdo;的美女,何至于这样牵肠挂肚?要是舍得花时间结网,这城市,何愁无美女投怀?再说,如果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身上还悬着神秘的血案……
那么,是那神秘的&ldo;破月&rdo;在冥冥中吸引着区元?说实话,尽管周莫如说得那么言之凿凿,但对这类怪力乱神,区元还是不那么感冒。
可是,假如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难道那都是巧合?
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5月3日晚上,区元再次来到&ldo;呢度吧&rdo;。
正是黄金周的黄金时段,酒吧街一派繁荣景象。区元在环形吧台前面坐下,眼睛略一搜索,便看到一个&ldo;嘉胜小姐&rdo;正背着他,在给一桌客人倒酒。
几个啤酒小姐又围上来,区元挥挥手:&ldo;对不起,我只喝嘉胜。&rdo;
可是,等那&ldo;嘉胜小姐&rdo;来到区元眼前时,区元愣住了‐‐她并不是周莫如。
&ldo;先生,谢谢您喜欢嘉胜,请问来一打还是半打?&rdo;&ldo;嘉胜小姐&rdo;笑容可掬。
&ldo;对不起小姐,我想找……请问,也是推销嘉胜的周小姐你认识吗?&rdo;
&ldo;嘉胜小姐&rdo;也愣了一下,很快又笑着说:&ldo;当然认识,我们同公司的,原来先生是她的熟客啊!周小姐她今晚请假了,好像说身体不大方便。先生,人换了,可酒还是一样让人醉啊……&rdo;
区元摇摇头:&ldo;很抱歉,等一下要的时候再找你吧。&rdo;
&ldo;好吧。&rdo;&ldo;嘉胜小姐&rdo;悻悻而去。
从&ldo;呢度吧&rdo;出来,区元径直走到江边。
皓月当空。月光冷冷地照着珠江,照着江上穿梭往来珠光宝气的游船,照着这迷彩乱色的&ldo;烟花之地&rdo;。
圆月?
区元心里一动,掏出手机,打开日历菜单一查,果然,今天是农历十五,月圆之夜!
她说过她月圆之夜就得躲在黑屋子里,不能出来的!
难道又是巧合?
区元灵机一动,重新走进&ldo;呢度吧&rdo;,径直走到正在陪客人喝酒的&ldo;嘉胜小姐&rdo;面前,俯下身子说:&ldo;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有周小姐的联系电话吗?&rdo;
&ldo;嘉胜小姐&rdo;摇摇头:&ldo;抱歉,我们没有私交。她请假,公司叫我顶班,仅此而已。你要是找她有急事,呶,这是我名片,上面有公司地址和电话,你可以直接去公司问。&rdo;
区元接过名片,道一声谢,又离开了&ldo;呢度吧&rdo;。
打车回到五羊新城的时候,区元在家附近的士多店买了四瓶&ldo;嘉胜&rdo;啤酒。士多店老板跟他熟,调侃着说:&ldo;点啊区生,唔系一直饮百威咩?点解而家要饮嘉胜了?&rdo;(怎么了区先生,不是一直喝百威吗?为什么现在改喝嘉胜了?)
是啊,怎么就认定&ldo;嘉胜&rdo;了?
开了门,区元将啤酒一放,灯也不开,一头就扎进床上。
楼层高,月光满屋。区元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月光的重量压在眼皮上,让眼睛涩重难睁……
慢慢地,他听到了一种由远而近的声音,像水烧开时的咕噜咕噜声,充满了整个房间。迷迷糊糊中,他想起来,我并没有烧水啊!努力地试了几下,眼睛终于睁开了‐‐
整个房间都被染红了!不,是月光,月光变成红色的了!
区元艰难地起了床,走到窗边,朝外面一望,顿时毛骨悚然:平日里车水马龙的广州大道不见了!显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沼泽地,血红的月亮挂在天边,月光仿佛在泥浆上燃烧,不断有血泡从沼泽里冒出来,咕噜,咕噜,圆了又灭,灭了再圆。忽然,一个凄厉的叫声从沼泽深处迸发出来:&ldo;区哥救我!&rdo;区元循声望去,只见沼泽中央,一头长发在泥浆里甩动,那头在作着无谓的挣扎,却止不住一厘厘下陷‐‐蓦地,那头在完全没顶的最后一刻转过来,怨恨的眼神直射区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