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挽歌提着裙摆走上台阶,冷风拂过,她裹紧了披风,亦步亦趋朝着内院走去。
就在经过正厅的时候,没想到,所有人都齐聚一堂。
虞挽歌还未走进,就听到虞家人的议论声。
“爹,陈小姐的事情,若是处理不好,难以安抚丞相大人的怒火,只怕日后他在朝中给您使绊子,于您仕途不利呀。”
虞长乐深知虞明忠的心思,故意这般挑拨。
见虞明忠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握紧成拳,显然这壶热油她浇到了点子上。
“爹,挽歌如此不知轻重,陈小姐的死去,不管最后是不是她所谓,都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如果说虞长乐是火上浇油,那虞宥平便是在推波助澜了。
柳玉正要上前,却被虞挽歌拦下,她唇角勾起讥讽笑容,她倒要看看这一大家子要如何将她赶走。
虞明忠在人前都懒得装一下慈父,仿佛在他们的眼中,虞挽歌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无论事情是否是她所谓,所有人都会先入为主的将所有的错处都归结在她的头上。
虞挽歌苦涩一笑,她何德何能让着一家人如此厌弃。
虞明忠摇头,“若是她刚回来时,找个由头将她送回去便算了,但如今谢聿行同她走的很近,皇后都对她另眼相待,此事点倒位置,日后莫要在提起了。”
虞明忠打断虞宥平和虞长乐还要劝说的话,不耐烦挥挥手,示意二人下去,就在兄妹几人转身的时候,就看到站在庭院之中冷笑看着几人的虞挽歌。
“你个丧门星还敢回来,你说你,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发生不幸的事情,你的命怎么那么硬,怎么死的人不是你,可怜了陈小姐那样好的女子了?”
虞明忠愤然起身,看到虞挽歌就难以抑制心底的愤怒,自打陈小姐死了之后,他一颗心都悬在嗓子眼,生怕虞挽歌给家里招来灾祸。
虞挽歌站下那里,看着虞明忠那副狰狞面容,想到他在谢聿行面前那卑躬屈膝的模样,只感觉无比讽刺。
她讥讽一笑,“既然你们不欢迎我,何必将我接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们的脸色吗?”
虞挽歌冷冷回怼,她字字珠玑,虽然在质问虞明忠,但这话也是在质问着在场的每个人。
“虞挽歌,你莫要太过分,你看看你现在样子,哪里有半点千金小姐的样子?”
虞宥平一副对她失望至极的模样,正准备开口搬出老教条,却被虞挽歌挥手制止。
“我可以接受外人不理解我,但作为家人,每一次遇到事情,你们只会将我推出去独自面对风雨,你们扪心自问,你们真的有把我当做家人吗?
我累了,先告辞了。”
虞挽歌微微服身,随即带着柳玉朝着院子走去。
身后,虞长乐依旧在挑拨离间,“爹,你看看她,今日敢顶撞你,日后岂不要骑到您的头上作威作福?”
虞挽歌苦笑摇头,对于家人真的失望至极,今日见到丞相夫妇对陈小姐的疼爱,她很羡慕陈小姐,她所拥有的,是自己从未体会过的,也是她一直都渴望拥有的。
但偏偏命运使然,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让她遇到这样的家人。
谢聿行原本都离开了,不经意间看到虞挽歌的丝帕遗落在了马车上,随即让车夫折返回去。
他并未让小厮去通传,径直走了进去,就听到了虞家人口口声声讨罚虞挽歌的话。
虞长乐和虞宥说的正起劲儿,忽然之间感觉庭院里的温度骤然降低,总感觉背后有一双阴翳的眸在盯着他们,让二人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兄妹二人僵硬着身体转身,在看到谢聿行清风玉树的身姿站在不远处时,不由得脚步踉跄着倒退两步。
“大……大司马……”虞宥平声音都颤抖了,他不清楚谢聿行到底听到了多少,急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