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鸡吃腿之类的酒后行为,对他来说,倒是更稳当的表演。
可是,捕吏和兵卒吓坏了。张飞的嘴被鸡血染得鲜红,目光炯炯,恐怖可怕。
“什么!?……是来抓我的?……哈哈哈哈。鸡倒着拎才弄成这样的。”
张飞戏弄包围他的捕吏和兵卒,把撕碎的鸡举到齐眼高让他们看。
捕吏大怒,咆哮道:“咳,别让这个醉鬼啰唆了!刺死他都不要紧。给我上!”
可是,兵卒们无法靠近他,只是挺着长枪围着他转圈。
张飞做了奇怪的猫腰动作,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这让捕吏和兵卒更加恐惧。因为他们以为这是在为朝他目光所投的方向扑过去做准备。
“好啦,你们这群大鸡!我要一只一只地拧死你们,可不许逃啊!”张飞道。
似乎他的脑子里还在继续追鸡的游戏。在他眼里,捕吏、兵卒的头上统统长着鸡冠。
大鸡们目瞪口呆,怒火中烧。其中一人号叫着“混蛋”,举枪就向张飞打去。长枪准确击中张飞的肩膀,却如同摸了猛虎的胡须,让张飞勃然大怒,趁着醉意把游戏变成杀戮。
“你敢动手!”
说着,张飞一把拽过长枪,用枪去打周围的人,就像敲打席子上的豆荚一样。
挨打的捕吏和兵卒也开始疯狂起来。张飞嫌麻烦,把长枪向空中扔去。朝天空飞去的长枪呼呼作响,不知飞向何处。
哀号乍起,甚于鸡的悲鸣,瞬间停息。酒店掌柜、店里客人、过路行人、附近居民,纷纷躲在屋里、树后,屏住呼吸,要看究竟。这里却迅速寂静下来,像坟场一样。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大家伸出头向街上张望时,都“啊”的一声惨叫,再也说不出话。
头被拧掉的尸体、口吐鲜血的尸体、眼珠迸出的尸体……暴尸太阳之下,惨不忍睹。
大概有一半逃走了。街道上捕吏、兵卒空无一人。
张飞呢?大家看时,只见他悠悠然朝村头走去,留下款款背影。
春风吹拂他的衣袖,微微摆动。酒的气味远远地飘来……
“不得了啦!喂,赶快到云长家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那汉子真是先生的兄弟,那先生也轻易过不了关哪。”
酒店掌柜喊自己老婆。可他老婆颤抖不已,已不中用。最后,他自己慌里慌张朝童学草舍那条巷子跌跌撞撞地跑去。
八三花一瓶
母子在院子里劳作。今天他们也是心无别念,在织机前编草席。
哐当。
咔嗒。
哐当。
咔嗒。
……
声音单调,像水车转动一样,一遍遍重复。
可是,这声音今天总让人觉得有活力,带着欣喜的节奏。
两人默默地辛勤劳作。今天,母亲的胸中,刘备的心里,就像这几天的大地一样,希望的嫩芽生机盎然。
昨晚。刘备从城里一回来,就先把两件好事告诉母亲。
一是遇到良友;二是曾经送出手的传家宝剑意外地物归原主。
听到这两个喜讯,母亲反倒冷静地低声问道:“否极泰来。好像你的时运来咯。刘备啊……你准备好了吗?”像是确认刘备的思想准备。
时运……是啊。
经过漫长的冬天,桃园的花儿终于破蕾绽放。泥土长出嫩草,枝头发出新绿,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在萌芽。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