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卧房,沈嫣突然停下脚步。梓翠紧张地站在她身后,这一路沈嫣都没说过一句话,但脸色却黑得厉害。好不容易抓住一次这样的机会,眼见着就要成功了,却不知被什么人搅了局。梓翠想了想,上前安慰,“小姐,这次不行咱们还有……”“啪——”一个巴掌甩在梓翠脸上,沈嫣怒吼:“谁让你提沈妤了?”梓翠捂着脸,扑通一声跪下,“小姐,我是,我是看江大人还有迟疑,想要添上一把火。”沈嫣手一挥,桌上的东西扫在地上碎了一地。“一定是沈妤!”沈嫣恶狠狠说:“一定是她!她见不得我好,想要坏我好事。”梓翠膝行几步,抓住沈嫣的裙摆,哭着说:“小姐莫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奴婢,奴婢还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梓翠低声说了几句,沈嫣眼中迟疑,“这能行?”梓翠说:“奴婢觉得可以一试。”沈嫣低头看着梓翠,抬手摸上她的头发,“梓翠啊,你也别怪小姐我打你,你知道我生平最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奴婢知道。”梓翠连忙点头。沈嫣拨下自己手上的镯子塞给梓翠,“拿着,我说过有我一分好定然也有你一分。”案子吃完饭,沈妤算着时间与裴淳礼散了场。走出食悦阁,小二从旁边从旁边的小巷中钻出来,看样子东西还在。天色已经黑透了,街上行人少了许多。幸亏没有宵禁,行动倒也自如。小二的哥哥叫三福,在京中一家不起眼的客栈,这样的客栈颇受南来北往进京的人欢迎,价钱合适,位置也不错。到了客栈,三福带着二人去了后院的一间房。“这里头放的都是些客人住店时落下的东西,”三福介绍,“有时候客人会回来拿,有时候不来就丢在这里,到了时间还没人取就扔了。”绕过架子,三福指着其中一排说:“喏,这就是他们的东西,全在这呢。”沈妤拿起匕首轻轻挑开一只包袱,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沈妤转过身,看着三福问:“那几人看上去是什么样的人?”三福回忆了一下,说:“一共四个人,有三个看上去三十来岁,有一个老一些,但几个人的个子都很高,有这么高。”说着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那高度大约高出三福大半个头。“那体格壮实得很,像……”沈妤道:“像练家子?”“对!”三福笃定地说:“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看上去就不好惹,说话也粗俗得很,对伙计们呼来喊去的。”沈妤蹙眉。这就怪了,几个人听着就不像是好欺负的,竟会进京告御状?按常理说应当是别人告他们才对。沈妤心念一转,“听说之前有人前来行窃?”三福曾从弟弟四喜口中听过这位出手阔绰的公子,心里想着这好事今日终于轮到了自己头上。于是连忙回道:“是遭过贼。”“只有这几个包袱被翻动过?”“是,就这几个。”“丢东西了吗?”四喜刚想插话,就被沈妤一个眼神挡了回去。“没有。”三福回道。沈妤问:“为什么这么肯定。”“公子有所不知。”三福微微弯着腰说:“这些东西放进来之前我都事先检查过,我敢肯定没丢东西。”“你确定?”“确定!”沈妤盯着三福的眼睛,“可这里头,分明是少了物件。”三福眉毛跳了跳,“公子,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沈妤用匕首挑起包袱里一样东西,丢在三福身上。三福慌乱一接,疑惑道:“这是什么?”“臂缚。”沈妤道:“虽然不是用精铁打造,但也不是普通的物件,寻常人不知道看走了眼也属正常。”“这……”三福捧着臂缚问:“可这和丢没丢东西又有什么干系?”沈妤眼神锐利,“你仔细看看那臂缚,上面有深浅不一的刀痕,还有从皮绳的磨损程度,说明这个臂缚已经用了很长时间,你说他们看着是练家子,这一点正好符合。”三福看着臂缚,果然能对上号,皮绳磨损得已经快断了。四喜听得云里雾里,“那到底和丢东西有什么关系呢?”沈妤转着手里的匕首,“既是习武之人,身上应该会带着刀剑。”三福脸色唰一下白了。沈妤扫过他的脸,“没错吧?”三福紧张道:“确实是带着刀来的,不过第二天走的时候都带走了。”“是吗?”沈妤一笑,“谁去告御状会带着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