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回了前堂,裴淳礼半躺在椅子上睡得呼声震天。“小侯爷,小侯爷,该回了。”裴淳礼用呼噜声回应了她。沈妤无言了会儿,抬脚在他腿上踢了踢,裴淳礼被惊,啪一下摔地上,压得地上瓜子壳乱响。裴淳礼坐在地上迷迷糊糊抹了抹嘴,抬眼看见沈妤,“这,已经好了?”沈妤点了下头。小吏搀扶着裴淳礼起身,“小侯爷怎么睡着了。”“这不等得无聊么,你们大人呢?”小吏答道:“大人在外边儿吩咐事呢,嘱咐卑职把小侯爷送出去。”裴淳礼起身抖了抖衣裳,装模作样对沈妤道:“走吧,送本小侯爷回府。”一行人出了门,江敛之就在户部门口,裴淳礼一番装腔作势的寒喧,罢了又上了轿子。沈妤在门前回头。没等她说话江敛之便开口,“不必了,无毒。”沈妤抿了抿嘴,转身跟在轿子旁走了,出了光华门,裴淳礼掀开帘子探出头来,“他说什么无毒?”沈妤:“你喝的茶,嗑的瓜子无毒。”裴淳礼是个好糊弄的,说什么都信,点了点头后趴在轿窗上同沈妤唠起嗑来。“怎么样?我办事是不是特别靠谱?光靠睡觉就拖住了江敛之。”沈妤横了他一眼,都懒得说他了。越是暖和,天就黑得越晚。同裴淳礼吃喝完才刚刚天黑。今日裴淳礼带她去了趟花楼,喝酒听曲儿,付账的是沈妤,总不能让人给她打一下午白工。檐下白羽一动不动,估计是今日飞累了,只在人进院时看上一眼。“殿下回来了吗?”沈妤跨入院中。近卫道:“回来了,不过……”沈妤没听到那声不过,径直走向卧房,抬手敲了敲房门。“殿下,是我。”屋子里半晌没有动静,正待再敲一次,侧门嘎吱一声开了。沈妤转头看去。那房间没点灯,谢停舟立在门口,两手刚巧从门上垂下来。“回来了?”沈妤点了点头,高兴地说:“今日小有收获。”她没看清谢停舟的脸,却似乎听见他极轻地笑了声。“过来。”沈妤走过去,距离越近,才逐渐看清了谢停舟。他应该是刚沐浴完,亦或是沐浴中途被搅,身上只披了件宽大的袍子,腰带松垮垮地系着,衣衫半敞,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沈妤蓦地停了脚步,“要不我……”“过来。”谢停舟打断她。她在嘴里的软肉上咬了一下,缓缓走过去,在门口停住,“我等下再过来吧。”话音刚落,谢停舟已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了进去。门“哐当”一声关上,沈妤后背紧贴着门扉,生怕往前一毫厘就贴上他的身体。谢停舟缓缓垂头,一点一点接近,鼻尖擦过她的脸颊问:“在外面喝酒了?”沈妤轻轻地“嗯”了一声,老实巴交道:“找裴淳礼帮忙,所以请他喝了几盏。”“怎么不请我?”“你又不在。”谢停舟身上还带着潮气,还有水珠在顺着脖颈往下滑,沈妤别开了眼,又被他捏着下巴拨了回来。“现在请也来得及。”他嘴唇贴上去,舌尖挑开贝齿探入,并不像昨日那么狠,只是在她口中搜刮了一圈。退开后似乎还意犹未尽地轻咂了下嘴,“是若下春。”沈妤抬起头,惊讶道:“你这也能尝出来?”谢停舟眼里划过一丝狡猾的笑意,他直起身往屏风后走,“今日的收获是什么?”他早已沐浴完,不过被打搅的是另一件未完成的事,但如今她在,他也不可能再继续。沈妤找了火折子点灯,“今日我去了一趟户部。”谢停舟穿衣的动作一顿,侧头问:“你让裴淳礼带你混去的?”“嗯。”“你也太胡闹了!”谢停舟斥了一声,看着屏风上映出的人影说:“万一被人发现,或者江敛之直接下令捉拿你,你又该怎么办?”沈妤知道自己上一次进宫就闹出了麻烦,害谢停舟被斥责还被禁足。其实今日出门前她就想过,左右户部也没什么高手,抓不住她,而且她对江敛之有了提防,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着了他的道。“这次我有把握,而且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沈妤说。谢停舟在屏风后半晌没说话,也不见人出来。沈妤试探道:“你生气了。”“我不该生气吗?”谢停舟反问:“但凡你有一点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也不会做出如此冒险的事。”“我本来就是这样。”沈妤也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