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停舟目光似有深意,盯着她看了片刻,“你故意栽赃在文乐生身上,是因为他即将去剿匪,你想拖住他。”“也不完全是,他,他还骂我爹了。”她并不会因为想要让文乐生去不了齐昌就栽赃陷害,她陷害文乐生是因为他活该。当时沈妤在隔壁,文乐生他们那一屋在闲谈间互相吹捧,提及沈仲安时,文乐生说了一句活该。这才是沈妤打定主意将文乐生推下水的理由,而剿匪不过是另一个收获而已。谢停舟目光看向别处,“那个扶窈你准备怎么办?”“她只要能平安出来,对我的信任就会加深几分,不过我猜账本多半不在她手里,从今夜来看她不像是个聪明人,我要是葛良吉,就不会选择把账本托付给她。”谢停舟默了默,吐出两个字,“扶萦。”“嗯,扶窈平安扶萦自然也会感激你,届时扶萦那边就交给你了。”沈妤冲谢停舟眨了眨眼。谢停舟冷哼了一声,“你这样将我推出去了?”“她又不会拿你怎么样,又不要世子你以身相许。”谢停舟觑她一眼,“可惜有些人以身相许还要嫌弃。”沈妤装没听见,起身打了个哈欠说:“好困啊,我得回去睡了。”谢停舟被她拙劣的演技给气笑了,“急什么,还有事没说完。”沈妤转身,“重要吗?不重要就明天再说。”“很重要。”那眸子很清,却深不见底,以至于谢停舟缓缓朝她走近时,沈妤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退。“听说你对我蓄谋已久?”谢停舟迈了一步。“听说你早就心悦于我?”沈妤后背被他压在了窗户上,身体微微后仰着。“我那是为了打消江敛之的念头才这么说的。”嘎吱一声,沈妤的后背顶开了窗,在檐下睡觉的白羽直起了头,睁着眼看了眼,许是嫌两人吵,跳了几步挪开了去。刺杀“是吗?”谢停舟说:“那我就更开心了。”沈妤也不知他怎么就非要和江敛之较劲,刚想开口,谢停舟已凑近。呼吸落在唇角,两人却同时顿住,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白羽在檐下倏然睁开了眼,猛地振翅而起。于此同时,沈妤已反应敏捷地一把推开了谢停舟,像一条鱼一般从窗户滑了出去,五指成爪直取暗处的人。那人一身夜行衣,顷刻间两人便过了几招。房顶上已有黑衣人和兮风打了起来,另有几人牵制住了暗卫。“接住。”一道银光闪过,沈妤伸手一接,没工夫赞叹这把好剑,屈臂而伸,剑尖直取对方。月如白鸿,剑如霜雪。她的剑很快,无数道银光仿佛交织成了一张网,将黑衣人网得密不透风。又有两名黑衣人加入战局,围攻沈妤。“苍。”谢停舟平淡地喊了一声,便见一个黑影敏捷地从院中那棵大树上一跃而下,金瞳在黑夜里泛着光。“不好!退!”黑衣人低声呵斥。谢停舟身披大氅立于檐下,眉目间隐有肃杀之意。“咚”的一声,那人被沈妤当胸一脚踹倒在地,苍立刻扑上去,前爪按住那人的双肩,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咆哮声。“谨防他自尽!”檐上兮风大喊了一声。沈妤立刻上前卡住对方的下颌,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那人的身体已经开始抽搐。沈妤扯下黑衣人的面巾,蹲在地上看了眼,“来不及了,他牙中藏毒,是死士。”兮风和暗卫“啪”一下将两具尸体扔在地上,说:“一样,剩下的跑了,那人轻功极好,长留要是没睡估计能追得上。”沈妤竟然今日才知道,王府上下轻功最好的竟然是长留。“这几个人身手都不差,是奔着取你性命而来。”沈妤起身看向谢停舟。谢停舟目色淡然,“想取我性命的人多了去了。”“但不包括同绪帝,他巴不得你好好的活着。”沈妤随手从黑衣人身上划下一块布,小心擦拭着剑身。谢停舟笑了,“死了的谢昀可不能用来牵制北临。”“这是你的佩剑一惊霜。”她赞叹着。方才出剑时隐有白霜,她算是知道这个名字从何而来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谢停舟的佩剑。兮风与暗卫已经检查完了几名死士。“都是生面孔,这几人身上没带什么东西,只有一人面部有烧伤的痕迹。”谢停舟上前,兮风取了风灯凑近。“这个位置……”谢停舟说:“像是黥刑的位置。”黥刑即为在犯人脸上刺字,然后涂上墨炭以示犯罪的标志,以后再也擦洗不掉,只能用烫伤或烧伤来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