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人都是他娘的是怂包,打都不敢跟我们打,我们攻过去。”“怂包!孬兵!有本事下来打呀!”城内的守备军听得怒火中烧。曹光进被拦住不让上去,拉着那个拖他下来的士兵说:“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怎么不打?西厥人都快到城墙下了。”沈妤带来的人却出奇的安静。她早就打过招呼,阵前骂阵就是为了让他们沉不住气,谁要是敢意气用事,一律按军规处置。萧川从旁边摸过来,在沈妤身旁蹲下,“他们带了飞桥1,准备得可真他娘的充足。”1飞桥又称为“飞江”或“壕桥”,是古人为了通过城外的壕沟或护城河等障碍,作为攻城军机动性的便桥,起源于战国时期。一胜“那就不枉咱们挖了两天的沟。”沈妤说着,在女墙垛间探出了头。城墙上很黑,下面的人看不见上面的情况,但西厥人要前进,必须得照明。六七架飞桥往前推进,车轮碾在地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沈妤紧紧盯着下面的情况,缓缓抬起了手。飞桥推进到了壕沟的边缘,前面扛着盾牌的西厥人率先察觉到了不对。“这壕沟怎么这么窄?老子都能跳过去。”后面带兵的将领听出了不对劲。“不好!恐怕有诈!退回来。”但是他说得晚了,一部分西厥士兵已经跃过了壕沟,手里抡着抓钩,准备再接近些就往城墙上甩。“放——!”沈妤抬起的手落下了。她看也不看,戴上头盔飞快地奔下了城墙。霎时,流星般的火箭密密麻麻从城墙上倾泻下来,没有朝着人射,而是射向了壕沟和飞桥。壕沟和飞桥轰一下燃了起来,如一条火龙朝两边迅速延伸,在城墙前铺开了一道烈烈的火墙。瞬间将西厥人的阵型切成了两半。轰——城门忽然间开了。一骑骏马如流星般冲出了城门,它朝气蓬勃地奔在最前方,目中映照着熊熊的火光。马上的人拎着一把长刀,开口却是女子清脆的声音。“将士们!杀光他们!”士兵:“杀光他们!冲啊——!”后面的骑兵蜂拥而至,马蹄踏在地面犹如雷声。西厥被冲散的士兵慌了,前后的士兵跃不过那道火墙,后面的弓箭手在火光中看不清人,混乱中根本不敢乱放。厮杀声持续了许久,声音渐渐小了,欢呼声又响了起来。一匹呼哧着的骏马奔入城中,朝着曹光进奔去,一点也没有停下的迹象。曹光进想躲,又不知被什么绊住了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沈妤在曹光进面前勒马,奔宵的前蹄几乎都要踏到他的脸上。沈妤的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着,她摘下了头盔,甩了甩头发,垂眸道:“怎么还不将你们家大人扶起来?”参将和士兵将曹光进扶了起来,曹光进整个还处在震惊和惊吓之中。沈妤挂在马身上的刀还滴着血。奔宵浑身冒着热气,沈妤抚了抚它的马鬃,看着曹光进道:“我的事办完了,西厥人已退兵,外面的战场换你的人去打扫。”她脸颊泛着红光,不知是拼杀的还是被火光映红的,整个人散发着非同一般迷人的光彩。她策马走了几步,又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曹大人还记得咱们的约定吗?”曹光进回过神来,“记,记得。”沈妤道:“我不要你的兵权,我只要你的这些人听命于我,等打败了西厥人,你照旧做你的官。”曹光进想起了之前自己说过的话,十分汗颜。他身后站着的是数千守备军,准备在沈妤战败时顶上城墙的守备军,却没曾想这一仗赢得这般漂亮。曹光进不得不服,“自然是听王妃调派。”奔宵在火光中来回踱着步子,沈妤安抚着它,扬声问:“你们想赢吗?”守备军在之前的守城战中大败,被西厥人压着打,根本不敢出城门。而今天他们看着援军将西厥人的队伍切成了两截,把上千西厥人用火墙关着打。他们虽没能上战场,但是听着外面的厮杀声就早已热血沸腾。他们不是孬兵。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带着他们打胜仗的将领。“想——!我们想赢!”“我们想赢!”沈妤环视一圈,目光坚定,“那往后就听我号令。”沈妤上了城墙,看着下面的士兵清扫战场,还有在动的西厥人就补上一刀。萧川被沈妤留在上面观察战况,没能下去杀一场,看着都手痒。沈妤将手里的刀扔给士兵,又从士兵手中接过了自己的引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