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挂红牌,倒也没有太高深莫测的含义,如其名,就是把自己的所愿写到一块朱砂色的木牌上,再挂到高处去,挂的越高越是灵验。
云无恙倒也没什么所愿,因此捏在手里犹豫了好久。
反观柳消闲,倒是十分积极。
云无恙看着他,有点好奇:“看你这么期待,是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吗?”
说不定她也能帮上忙呢。
柳消闲下意识掩起了字,他目光闪了闪,有些不可置否:“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一次和人一起逛灯会。”
云无恙一愣:“是吗?”
她虽然也是第一次和柳消闲逛灯会,可此前自己不是和沈明珠就是和江佑理一起,就算都不得空,还有她爹和长欢。
怪不得他这么积极,几天前就开始约自己了。
柳消闲似有感叹的道:“灯会果真十分热闹。”
云无恙也舒了口气,轻松的笑笑:“是啊,每年办灯会的时候,都会感叹幸好自己是云秦人,不然哪能赶上呢。”
她有感而发,顺势写了一行字上去,然后递给了柳消闲:“你长得高,你帮我挂。”
柳消闲有点讶异:“我?你不怕我看见吗?”
云无恙坦然道:“这有什么的,我许的又不是什么不正经的愿望。”
要是和沈明珠一起,估计写的就是年年岁岁不请客,朝朝暮暮有帅哥。
柳消闲接过来一看,果然只有无比洒脱的四个字:
家人平安。
柳消闲语塞了片刻,问道:“只有这样?”
云无恙答道:“只有这样。”
“我还以为……”
柳茶茶叹了口气,眼神带着易碎感,仿佛不抓紧的话云无恙就会离他而去,有些仿徨不安:
“既是我在你身旁,愿望多少会提及我,是我多想了。”
云无恙陡然一愣,笑容溢出几分兴味:“谁说的?你也是我的家人啊。”
柳消闲安静了几秒后便笑了,他无需踮脚就把木牌挂上了身旁最高的一根树枝上,一袭白衣令他清雅的气质中透出一股温和之意。
柳消闲:“倒是我狭隘了。”
云无恙趁机耍赖撞了撞他:“哎,你都看过我的了,给我看看你的呗?”
随即她犹豫了一会后补充道:“实在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对你没有什么不方便。”柳消闲也大大方方伸出手,云无恙便凑过去倚到他身边探查,二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柳消闲不愧是君子,上面是一行苍劲有力的笔迹:
朝寄平安语,暮寄相思字。
云无恙双眸清澈,如稚童般天真,抬头笑嘻嘻道:“柳公子不过是比我文艺了点,可所念所写皆和我一致,都是愿牵挂之人平安。”
怪她学习没他好喽,不然她也能给柳消闲写出一朵花来。
彩灯昏黄暧昧,让男人的轮廓也柔和了起来,他容颜清隽温雅,漆黑幽深的双眸直视着她,唇角含着一丝笑意:
“我所牵挂之人都在身旁,细细想来也别无所求。”
云无恙故意打趣他,连连拍手道:“好文采,好文采,不愧是第一公子柳消闲。”
柳消闲不理会她那幸灾乐祸的狡黠,自己平静的道:“我这一生,唯有两个愿望,一是希望保卫家国征战沙场,二是希望携手心爱之人浪迹天涯一生一世。”
“从幼时落下病根之日我便知道,第一个愿望自此遥不可及,再无实现的那天,后来陛下赐婚,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两个所求,老天爷都不能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