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在渊跟着中介四处看看,难掩心动。这房子的确是英才周边最好的一栋学区房,但相应的,要价应该也不便宜,超出了他们的预算。温在渊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发挥自己勤俭(砍)持家(价)的特长和中介厮杀个百八十回,就看见中介歉意地朝他示意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两分钟后,中介走进来。“房东听说要租房的是这届的中考状元,想给这个房子聚聚风水,学区房嘛,万一三年之后再出个高考状元,那就不愁租了!所以说了,如果温先生有意向的话,这个数,您看怎么样?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中介伸出一只手掌,比了个“五”。打五折,比温在渊的预算还要低不少。他喜笑颜开,笑眯眯拿出笔签合同,边签边说。“房东真是有钱又心善啊,祝ta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有钱又心善”的“神秘房东”懒洋洋躺在沙发上打游戏。一局结束,结算完回到房间,战队里的人问。:队长,继续吗?温珩本打算说“开”,手机里一则监控程序弹出一个弹窗提醒。温珩轻挑下眉,低头打字。:有点事,你们玩。温珩退出游戏。从七月一号开始,温珩就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小竹马,不允许冷悬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外。虽然书里没有明确写过这场车祸究竟是谁指使的,甚至有可能只是个意外,但温珩仍旧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如果车祸真是人为,那么嫌疑最大的只可能是冷家人。现在再加上一个龍家。温珩写了个程序,用来监控冷自山、冷凡、龍蓝、龍萝这些人名下所有银行账户的可疑大笔支出。为了不让警方查到他们的头上,他们就算真的要动手,也不太可能亲自下手,而是会花钱买通其他人。温珩低头看着手机。冷凡花钱向来大手大脚,收款方通常都是4s店、百货商场、五星旗酒店、米其林餐厅之类的乍一看没什么异常。温珩皱下眉,他写的自动检测程序绝不会有问题。他从头重新看了一遍。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温珩的视线停在一个有点眼熟的名字上:haoyuyang。-男人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的,前不久被打留下的伤还没好。他两只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眼下乌青,像一星期都没睡过一个整觉的样子。迎面有两个人眼神朝他这里偷瞟,男人余光发现了,他下意识低下头,下巴几乎要戳进胸口。一副窝囊样。村口一群老年人手里抓着一把瓜子,瓜子皮嗑得乱飞,边嗑边嚼。八卦在村子里传得最快。“…看见他了吗?上个月刚从里面出来。”“哪个里面?”“还有哪个里面?!牢里面啊!”一个年长模样的人嗤笑一声。“想当年,厉清还是咱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哩,财大的高材生,还在什么酒企做高管,年薪几十万,风光得很,每两年,他老板进去了,他也跟着进去了。他媳妇和闺女也是命苦,他蹲了十年,去年她闺女又诊断出什么心脏病,估计没几年可活……”众人的话飘进厉清耳朵里,他从村口走过时,其他人也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更加大声,生怕他听不见似的。厉清低着头走过,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背影看上去竟然已经有些佝偻。他曾是杨帆的会计,杨帆被抓前,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帮忙顶罪。杨帆知道他女儿刚出生,且一出生就有先天性单心室的病。这种先天性心脏病的手术成功率很低,且就算成功了也有复发的风险,还需要服用昂贵的药物进行治疗。厉清没有办法,只好接受了这笔钱。事后,杨帆的判刑的确不多,可他却被判了整整十年。这些年,他的妻子一直无怨无悔地等着他出狱。可就在他终于出狱的时候,却又传来了新的噩耗。女儿的心脏病复发了,这次的病情来势汹汹,需要尽快手术。可目前国内能做先天性单心室手术的医生全都排满了,他没权没势,没有门路,只能怀抱着希望静静等待。可光是住院费和药物也是一大笔开支。厉清一贫如洗,早已经拿不出钱。拿不出钱,他就只好去借。他这条腿,就是被招上门催债的高利贷团伙打骨折的。厉清怕要债的人顺着他知道女儿住院的地址,因此只好连夜离开北城,躲在北城附近的乡下老家。他这样的人,自然为乡里所不齿,走到哪里都被人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