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彧确实有些郁闷,譬如淮城长公主不让他进房,再譬如淮城长公主不喜欢他。
他生的好才华又不俗,以往遇见的姑娘,哪个不对他芳心暗许?
怎就在姜昭身上碰了壁?
都说淮城长公主喜欢俊俏的郎君,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莫非姜昭不好他这一口?
柳彧觉得难以理解。于是每日起来的第一桩事儿,必然是要对着镜子自视良久。
依着他原先的想法,大齐的公主养面首确实常见,但他相信以自个儿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才华,必然会让公主心悦于自己,然后将那些个伶人小生撵出去。
直到后来某一天,柳彧从侍人口里打听到,原来面首里最为得宠的竟然是云蔺。
不知为何,他忽然就生出了一抹心虚。
但是侍人的话也给了他一个大致的方向,也许公主喜欢的是清冷那一挂儿的郎君。
于是他也学着云蔺穿起了白袍,学着他淡漠的神情,常在姜昭面前路过。
有时候遇见了服侍起居的舍人,还会正儿八经地问道:“吾与云泽芜,孰美?”
起居舍人:“……”
后来姜昭见得多了,便在赏花时忍不住问紫檀,“柳彧近来可是有什么糟心事儿?”
紫檀思索片刻,摇头道:“听闻近来圣人很是器重驸马,应当也没什么值得烦心的。”
姜昭撇了撇嘴:“本就是一脸狂傲的,如今还变本加厉得拽出了催债地主样儿,活像人欠他钱似的。我还当他是在朝廷遭了谁的气呢!”
紫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公主府的桃花开得如火如荼。
姜昭逛了几步,正想抬手折一枝,却见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越过她头顶,折下了个开得最大最美的。
然后这手就快速地收了回去。
姜昭转身,便见是身着白衣的柳彧,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柳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再淡淡地、不由分说地将桃花放到姜昭的掌心里。
然后抖了抖衣袖,就走了。
姜昭看着手里的美丽桃花,瞬间就恼火了起来。
“你看他是什么态度!”
这分明给的不是花,是恩赐!
姜昭恨恨地把花砸到泥地上。
紫檀困惑不已,“驸马爷原先虽狂傲了些,但也不至于如此,必然是有什么缘故的。”
姜昭没好气道:“我看他就是做了驸马,心飘了。”
攀上皇家的高枝多好啊,人同是三甲出身的榜眼和探花还在翰林院当着校书郎呢,柳彧却已经直接任职国子监监丞。
姜昭以为这人受了这等好处,应当多想想怎么讨她欢心才是,怎么反倒越发气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