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阿颂常年住院,我担心后继无人,也不会随便抓一个人培养,再优秀能怎么样,终究还是流着别人的血。”“阿礼少爷看起来挺孝顺您的,应该不会有二心。”谢老摇摇头,幽幽地道,“我看中他的狠,却也忌惮他的狠,聿礼这样的孩子其实最不可控,让他替自己开疆扩土可以,拿他抵挡万敌也可以,但是将来整个北洲集团,还是要交给阿颂我才放心。”秘书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却也很快明白过来,赞同地点点头,“确实,北州集团需要这么一个人,万一出点什么事,也好有人顶出去,还是您深谋远虑。”谢老似乎是笑了笑。门外的谢聿礼没听清,但大抵是在笑的,毕竟他们大费周章才找到一个他这么趁手的工具。谢聿礼平静地离开,经过垃圾桶时,将手里的礼盒准确无误地扔了进去。那是他用自己的第一桶金买的,本来是要送给谢明凯的礼物。司机将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江屿下车替他打开车门,谢聿礼长腿点地,下车后仰望着眼前的这个建筑,眼底结着厚厚的一层冰。半晌,他提步走进去。宽敞奢华的客厅里,谢明凯坐在沙发上一脸阴沉,而谢颂更是模样颓废地靠在那。气氛十分压抑。当谢聿礼挺拔的身影出现时,两父子同时绷紧身体,眼神戒备地看着他。谢明凯更是没好气地横道,“你还回来干什么?”谢聿礼对他的态度不甚在意,走到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慵懒地往后靠,长腿交叠,姿态松弛。他勾唇缓缓道,“您这话我说,我毕竟姓谢,自然是要回来的,虽然,您不希望我回来,但是我在外逃亡的时候可一直惦记着您呢。”“你到底想怎么样?”谢明凯很了解谢聿礼的个性,当初谢颂要对付他的时候,谢明凯一开始是反对的。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件事成功了还好,不成功,谢聿礼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事实证明,他们现在败了。完完全全被谢聿礼摆了一道。“谢聿礼,我劝你不要欺人太甚。”谢颂一改往日虚假的和煦面孔,露出原本的爪牙,甚至连声大哥也不叫了。既然都不屑装了,谢聿礼也懒得再演戏。他耸了耸肩,语气随意,却字字珠玑,“我想怎么样,其实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当初想要我是什么样的下场,我现在就要你们是什么样的下场。”谢明凯这下坐不住了,他起身指着他,手指头都在抖,“如果当初不是我把你从福利院带出来,悉心栽培,怎么可能会有你今天的地位和风光?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还想恩将仇报,我还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谢聿礼听完他的指控,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确实,您对我有养育栽培之恩。”见他认同自己的话,谢明凯眸中燃起一丝希望。可他下一句话,无疑又把他摔回到地狱里——“但是您当初领养我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我们都清楚,就算您对我有恩,我这么多年对谢家,对北州的付出也足够回报了,可您竟然动了要害我的心思,究竟是我恩将仇报,还是您过河拆桥?”谢颂激动地说,“那是因为你一直霸占我父亲的产业不放,我父亲也是被逼无奈,才做了这个决定。”“你父亲的产业?”谢聿礼先是挑眉,然后哂笑,“那你可以问问父亲,如果不是我,会有现在的北洲集团吗?”谢颂抿唇不语,别过头不说话。谢明凯此刻也恢复了几分冷静。他觉得跟谢聿礼对着来,不但不能解决眼下的困境,反而还会把事情弄糟。他沉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妥协,“阿礼,这次的事情说到底是我考虑欠妥,我本来也只是想给你一个警告,并没有想动真格的,实在是你对阿颂太苛刻,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身体还不好,不把他安顿下来我不放心。”谢聿礼看够了这些虚与委蛇的招数。不想动真格的?那逮捕令可三天两头找人盯着,生怕不能快点把他送进牢里。当他还是孩子时候那样好骗吗?他眼中浮上几缕讽刺。谢聿礼从容起身,目光看向谢明凯,“老爷子,你对我有恩,我不动你,北洲集团你们这么想要,我也双手奉还,但是,谢颂故意制造证据企图污蔑我,这件事我决定交给法律,该怎么判怎么判,不过你们得记住,我之所以这么宽容大度,完全是因为敏儿,以后对她好点。”他这番话就是完全要跟谢家脱离关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