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
陈乐赶紧站起来,确认周边一切情况。
身后是堂屋,头顶是稻草房盖,周边是厚厚的土墙。
他刚刚是坐在堂屋门槛上,面前晒坝上有不少人和桌椅板凳。
再次回望身后,堂屋有棺椁停留过的痕迹。
这明显是奶奶刚刚去世的时候,也就是92年六月末,他小学二年级下学期,暑假刚刚开始!
这个时间点,决定了陈乐往后一生。
往前推两个月,第一次外出打工的父母坐长途客车,结果客车翻下悬崖。
大约在一周前,两个骨灰盒还有10万块钱的补偿一起送到生产队,由队长接手拿回来。
奶奶受不了这个打击,刚刚安葬完父母,自己就喝了农药。
陈乐在大伯家寄人篱下,小学毕业就不让上初中,给他家当牛做马才算长大。
在十六岁拿到身份证后,还被逼着外出打工,供养那时候上小学的堂弟。
从带他出门打工的老乡那里,陈乐才听说父母赔偿款的事。
他心中大恨,再也没回大伯家,甚至没再回家乡,直接和家乡断绝了联系。
之后风风雨雨几十年,人到中年一事无成,却被检查出了胃癌。
弥留之际,陈乐回望自己失败的一生,恍惚许愿:“老天爷,我愿意用我最宝贵的东西,换重启人生。”
他已经一无所有,哪里有什么宝贵的东西,不过是最后的情绪宣泄。
却没想到真的重生了,还是在这个转折点。
“陈乐,过来!”
一张桌子上坐着三个老头,现在全都看着他。
冲他招手的是个七十来岁的老头,手里拿着烟斗。
离家三十年了,陈乐依旧记得这三个人。
拿烟斗的是现在的生产队长,一辈子的老队长了。
另一个是村里辈分最大的,一般都叫叔公。
还有一个就是他大伯陈友。
大伯陈友并不老,只不过庄稼人都显老而已,现在应该才三十多岁。
陈乐记得上辈子就是这样,不过上辈子他在门槛上睡着了,是被大伯拍醒的。
陈乐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走了过去。
“乐乐,以后跟着大伯好不好,大伯家天天有肉吃。”
陈乐狠狠的捏了捏拳头,想起上辈子他高高兴兴的答应,结果就被当牛做马。
父母的赔偿款肯定被大伯拿了,条件应该是供养他到成年。
不是陈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这个大伯比他爸后结婚。
作为大哥的后结婚,自然就和自己的弟弟不对付,他能这么好心才怪,况且还有前世的经历佐证。
“我不去!”
陈乐一句话,把陈友惊得站起来。
“当着叔公还有队长的面,我问一下,我爸妈那10万块钱的赔偿款在哪里?”陈乐面无表情的问。
“你奶奶生前把存折交给我,说是供你读书,等你长大了再全给你,我也没想到她会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