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钦一字不漏将这句话,完完整整转述给安王的时候,他正倚在春风坊雅间的湘妃榻上。一张俊美无俦的面颊毫无感情,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怒,就连淡粉的嘴角微微勾起,也看不出一丝情绪。
“她有何能奈阻止本王回府?这条死鱼当真不知天高地厚。”冷冷的笑着,这就是安王给非鱼的评价。
“今天太后设宴,本王绝对不与那个恶女同行,你回去告诉她,本王的事还轮不到她做主。”
“王爷,依奴才看来,您还是随我回去吧!如果王爷还不回府,安王府恐怕会面目全非。”温文儒雅的白衣总管,站在湘妃榻前,淡定的阐述自己的观点。
安王妃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把自己关在书房两天,就画了一幅巧夺天工的画作。
大至用料结构,小至一窗一瓦、一草一木,都画的非常细致,细微的地方她还批注了材料和构建结构,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尤其是小楼后面的一个弧形建筑,她称为‘水晶玻璃花房’,用圆木构建,再由整块水晶镶嵌,此等构思大胆新颖,如果流传出去非得羡煞无数能人巧匠。
“她想做什么?”不由皱起眉头,孟子洛一双藏尽飞雪的眸子亮的出奇,却很冷。
对自己的得力干将,他一项都很赏识,如今连凤钦都变了语气,想必那条死鱼一定做了什么。如果她胆敢挑战自己的底线,就休怪他翻脸无情。
看着自家主子,凤钦淡淡然的回答道:“王妃前日一早,就将西厢的几位姑娘遣出了王府。她说那地儿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改建一下,她亲自画了图稿,正准备请师父动工呢!”
“什么?她居然赶走本王的女人,还想拆了本王的屋子?这女人太过分了。”
成亲第二天就包下春风坊,只不过想气气那个恶女,结果人没气到反而被她先将一军,赶走西厢所有女人还想拆了他的房子,这简直就是不把他堂堂安王放在眼里。
“回府。”冷冰冰的掷出这两个字,安王面无表情的率先走出雅间,留给凤钦一抹孤傲的背影。
淡淡的笑蓦地在年轻的安王府总管脸上荡漾开了,从前从未见过自己的主子,如此失态,他一项冷傲孤高,从不屑将自己的情绪流露在脸上,如今却因为王妃的一句话,有了诸多表情,这对新婚夫妇还真有意思。
回到王府,孟子洛没能直接杀到非鱼住的院落,反而在大厅就被非鱼逮了个正着。冷心冷情的安王站在大厅里,怒视着老神在在的王妃,四周的温度急速下降,犹如飞雪环肆,让人忍不住哆嗦。
放下手里的茶盅非鱼高高的扬起下巴,嘴角的挑衅越发明显了。
“舍得回来了?本妃还以为你醉死在那个女人怀里了。”
“你是在担心本王呢?还是在担心你自己?”冷哼一声,孟子洛黝黑冰冷的眸子直视非鱼,几乎有种想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
别人都说墨三小姐是个仙人般的女子,怎么依他来看,这条死鱼怎么说也只像一个妖孽。
“自然是担心我自己,我怕你死不了,影响我改嫁。”非鱼说的淡然,即刻薄又刻毒。“啧啧!不过你这匹种马,再不懂得节制,真会精尽人亡。我到不介意去妓院为你收尸,只怕你死了都羞愧于做鬼。”
“墨非鱼!”随着孟子洛一声暴叱,戴在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应声随做几瓣,屋里的奴仆婢女更是抖得如风中落叶。
王爷撞上王妃,这暴风雨要来了,只希望不要殃及池鱼。
彻底无视掉男人愤怒到极致的脸孔,非鱼抬起手悠闲的掏了掏耳朵,然后才缓缓地说:“别叫那么大声,我不是聋子,听得到你说话的。”
“你……”孟子洛气结。
“别你了,时辰到了。翠儿,出发。”挥挥手,非鱼从椅子上起来,扶着翠儿的手无比优雅的走出前厅。嘴角扬起的弧得意到了极点。
她成功扳回一城,就是要气死这个冷面修罗。
“好!真好!墨非鱼,你这条死鱼别太得意。”捏紧双拳看着一摇一摆走出去的女人,安王气得捶胸捣肺,真想立刻了结了这个恶女。
太后设宴名为家宴,实则请了很多人,其中包括各位亲王、公主,后宫娘娘们,以及一品诰命夫人们。大大小小摆了二十多桌,好生热闹。才到场,太后就招招手把非鱼叫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