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她明面儿上与楚慕重归于好,楚慕不止一次腻着她索抱索吻、欲行鱼水之欢,皆被她设法躲过了。
“大晚上能等什么人,出屋透口气罢了,”骊欢掩袖低咳一声,懒散道,“你怎地突然过来?”
她冷淡的抵触楚慕尽收眼底,微不可查地顿了顿,哂声道:“不知道,我若知道,便不会放纵自己来找你。”
骊欢蹙眉,男人身影笼在飞檐风灯晕黄的暖光下,浓黑的眼睫轻轻颤动,眼睑下黯淡的阴影跟着来回浮动,瞧不清面上神采。
短短一瞬,楚慕唇畔又噙起弧度,俊脸舒展开一池流泉般的脉脉温和,语气间无厘头的阴霾消失得无影无踪:“初初,你可记得今日是何日子?”
骊欢微愣,顺着他的话思索今日有何特殊,略微琢磨一圈,便暗自冷笑:“……不记得。”
一非端阳二非中秋,能是什么日子?
无非是楚慕又记起从前与她相好的一点甜蜜过往,揣着这点微薄的甜蜜捏造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试图来勾起她的爱意。
骊欢压下心头厌恶,寻思着如何打发楚慕,楚慕倏地探出掌心望着她:“初初,把手给慕哥哥。”
“做什么?”骊欢狐疑,乖觉地伸手覆到楚慕宽大的掌心。
双掌交握,这才发觉楚慕体温冰凉,周身似笼罩阴冷的潮气,不难猜想他是在廊檐下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突然走过来。
骊欢心念微沉,欲缩回手掌,倏地手背一凉,楚慕自袖下掏出一只珊瑚手钏套进她的手腕。
珠子贴紧腕骨,触感柔润,色泽鲜亮。夜雨中摇曳的风灯光芒晦暗,却葬不住它艳烈的明光,环在细瘦的手腕衬得手掌白皙如皓月、柔嫩似羊脂。
骊欢愕然片刻,脑袋瞬间清明。
千年珊瑚万年红,这手钏是前年她向楚慕索求的生辰礼。
那会子她尚是不经事的小太子妃,话本中男女角儿将红珊瑚奉作聚积天地灵气的神物,有祝祷情人天长地久之效,她便撒娇央求楚慕送她做明年的生辰贺礼。
她活在母家人的庇护中,忽视了楚慕眼底的不耐与鄙夷,满心期待着来年的生辰何等温情……
来年如何呢?楚慕登基,骊氏灭门,她也因胸腔中剑在凤榻上不生不死地躺着呢,哪里还有心思过什么生辰?
时至如今,她彻底忘记生辰一事,楚慕却挂在心上,捧着她数年前殷殷盼望的那件生辰贺礼,眼巴巴送到她跟前讨好她。
还有什么用呢?
太可笑了。
骊欢眸色复杂,楚慕倏然倾身吻她。
黑影沉沉覆压而来,唇瓣生痛,她呜咽一声,本能地蹙着眉侧脸躲开。
下颌却被楚慕单掌捏紧,浓重的侵略气息凌压而下,她奋力伸手去推,两只手掌却被楚慕轻轻松松锢进膝盖之间。
男人的手掌宽大而冰冷,指腹反反复复揉捏她手腕间的珊瑚手钏儿。唇|舌攻城略地,一寸寸扫荡她的贝|齿,压着她的唇|瓣来回往复的吸|吮与舔|舐,似狩猎的野兽强硬地在自己的领地烙下印记。
骊欢瑟缩地承受着,浑身似一尾窒息的鱼抗拒不得,忽地鼻腔内一口气换不上来,憋得眼角泪花直流。
楚慕这才依依不舍饶过她,舌|尖舔过她的唇珠一路向上,温柔地抚摸她的背脊由她咳嗽。
俄而吻过骊欢纤长的眼睫,薄唇紧贴着她的额发蹭了蹭,躬下腰背,与她额头相抵地低语:“初初,生辰吉祥。”
骊欢大口大口喘息,心头积压的恼恨如檐外雨声澎湃,恨不得发愿咒楚慕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楚慕不理会这些,目光飘向乌压压的云空竟少有的空洞,声线低哑道:“初初,那日你骂我是怪物,没有心、不知爱为何物,可我只是开窍晚些罢了。”
“我不介意你埋怨我,往后为你庆生、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咱们还会生儿育女、绵延后嗣……你知道么,仅仅这样一想,我就血脉沸腾,恨不得往后几十年的光景快些过来。”
“我们享一辈子福,老来合葬帝陵,千秋万代抱在一起……初初,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爱你呢?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便什么都不在意。”
“你不要在我面前耍花腔!”
骊欢缓过气息,秀眉紧拧,抽回手重重推开楚慕:“我此年生辰愿望,从今往后,你不可以再突然对我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