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12月,张启山带领其直属军官三十名,自重庆返回长沙。
此时,距他上次踏入长沙已过四年整。
&ldo;佛爷。&rdo;副官拿着披风为站在窗前吹寒风的张启山系上,&ldo;夜深风寒,佛爷早些入睡,明日一早我们返回府上。&rdo;
长沙司令部仍然是那个司令部,较之四年前,又重新修整了一次。怕是省政府为迎接张启山专程修缮的。
&ldo;四年前,我们入城,也是先入司令部的。&rdo;
张启山说着话,转身从窗口走回办公室,身后副官将窗户关了,随后接过张启山脱下的披风:&ldo;是。&rdo;
&ldo;四年不见,文夕一定高了不少。&rdo;
副官听张启山说到文夕,笑了笑,道:&ldo;小少爷肯定壮实了很多。&rdo;
战时通讯不好,长沙佛爷府的许多事都无法送到前线,更别提书信电报。副官了解张启山心中挂念,在大军前往重庆述职时,就打过电话回府上。
管家说文夕在学校学习好,虽不爱讲话,可终究还是会偶尔说上几句。这大约是这四年来唯一值得高兴的事了。
副官请文夕接过电话,虽然文夕仍然不肯开口,可副官听着呼吸声也格外高兴。
张启山绕到办公桌前坐下,右手手指摩挲着左腕上的二响环,这是他这四年养下来的习惯。
&ldo;战后长沙需要时间恢复,可毕竟日军已退,告别战时伤痛也是迟早。延安方面与重庆已经晤面数次,都不太好。&rdo;
副官看着张启山,他突然说起政治,倒让他有些诧异。
张启山缓缓叹气,接着说道:&ldo;两党之争必有一败,无论谁胜谁败,对着日军的枪口终究要对着自己人了。&rdo;
&ldo;晤面虽然不愉快,可是有和解意思,若能兵不血刃……&rdo;
张启山摇头:&ldo;江山之争。&rdo;
他未说尽,站起身脱了外套朝里间休息室走去。副官跟在他身后,伺候着张启山将军衣裤都脱了规矩放好,然后立在一侧,道:&ldo;佛爷无论如何站队,属下会跟在佛爷身后。&rdo;
副官跟随张启山自张家而来,对他尽忠职守,事无巨细的照顾着。这份兄弟情,张启山是断然不会忘的。
张启山看着副官,道:&ldo;我更希望解甲归田,可委员长不会放过我。他睚眦必报,我不为他用,他必然不能留我作他人所用。&rdo;
副官小心猜测,道:&ldo;佛爷这意思……是倾向于……延安?&rdo;
张启山从军不为政治立场,他从来只为杀敌,只为保家卫国。可随着军职越来越高,他所必须面临的政治问题也就随之而来。
抗日战争他功高震主,同级五大将军,唯他执意返回长沙不肯留在重庆。这在多疑的wei员长心里必然是埋下怀疑的种子。
日本大军击退,他也终于腾出手来&ldo;听&rdo;中统谗言。
国民zheng府腐败不堪,发国难财的更是大有人在,张启山虽从吴邪身上猜到日后这中国谁来当家做主,可他冷眼旁观国民zheng府失去民心也是迟早。
他若当真抽身不得,倒真不如事先打算。
这条命,他还要用来等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