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心口一震。
乔亚什还不知发生什么,茫然回头。
摄像机男秒懂,大叫:“草,是雪崩!现在小,等会儿会变很大,下不了山,到时候死这儿!都走!”
这下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朝缆车狂奔。
缆车根本塞不下那么多人,一辆一辆,吊在绳子上,晃晃悠悠,有种不管死活的美感。
工作人员发挥了素质,组织起他们,挨个排队、上车,他们自己走在最后。
“不要急,现在雪崩还远,我们一个个上,都能下山。”
十几号人,刚才还吵吵嚷嚷,现在惶惶惑惑、相互推推搡搡。
“都怪他,都怪乔亚什。”
“这个霉星,克死了全家人,现在克我。”
“这个神经病,神经病!”
夏满被闻霖久严严实实的裹在怀里,推上缆车。
他回过头,发现闻霖久并没上来,无措道:“你不上来?”
“你先,”闻霖久道,“我看着,不出乱子。”
打起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卡住机械,那不管上车的没上车,都得挂。
褚凌也在旁边,跟着指挥:“快,再上一个——”
摄像机男上了,坐在夏满身边,但那一瞬间,夏满与他身形交错,直接跳下车。
一个踉跄,闻霖久双手环抱,将他接住。
夏满仰头,那一秒钟,他们的视线交缠,凝固了千言万语。
就那永恒的一秒钟。
没人说啰嗦没用的话,闻霖久即刻让开路,令下一个人急匆匆补上。
缆车是匀速运行的,不会等人,急急朝下方去,在黑暗之中摇晃。
夏满从这里望去,才发现他们发生冲突的地方,正是白天那危险指示牌所指的数里外的山头。
下一个人上车时,夏满把猫塞出去,让他带回去。
那人看看夏满,看看猫,认真说:“多谢。”
闻霖久启唇:“滚。”
他的手臂牢固的圈在夏满身前,紧紧搂在怀里,是一种霸道的,也极具安全感的保卫姿态。
那人走了。
夏满伸出手去,覆盖在闻霖久手背上,旋即被反过来握住,牢牢扣在了手中。
温暖的、干燥的,完全包裹的。
四下冰寒,雪地里到处是凌乱脚印,空气里全是慌张。远处雪在崩塌,月亮在看。
仿佛世界马上要颠覆了,而他们在这里相濡以沫。
夏满转身,闷进他怀中。
闻霖久顺势将他搂紧。
后来每一次,夏满在观看文艺作品中那些共同度难确定心意的情节时,都会有一些触动。
这种浪漫,是以整个世界为因,而他独自一人为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