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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钱北街上有了薛天健欺辱李金凤的传言,话从茶馆传出,怎么说都有。--
沈宝根喝茶回转,立刻把消息告诉了沈梅英。大牛听到眼睛瞪得象铜铃,沈宝根偏向李金凤已**,还意味深长地朝女儿笑笑。沈梅英感觉阿爸这笑很体贴温心。
沈梅英把茶馆消息告诉了林木森。沈梅英过于急切,她怀疑李金凤已**,为此而缀缀不平,又有些兴灾乐祸;言多必失,林木森感到了沈梅英话的弦外之音,有败坏李金凤的贞操之嫌。“众口鑠金,积毁銷骨”,林木森很是矛盾;林木森有时也怀疑蔡红玉是在田云娇、张爱玲和陆宝林的威逼下改了口供,为了朋友的生活安宁,这种事自己也会作。但这些话不应从沈梅英嘴里说出来。自身不检点,反说她人不守妇道。可恼!林木森感到身心疲惫。
到公社报到,王宏铭关切地问:“怎么不在钱北多歇几天?”
林木森说:“没事做,心里烦。不如趁机把资料整理一下。”
王宏铭打电话给公社供销社主任,让他安排隔天给茧站送半斤排骨;社主任得知是给林木森的,马上说,“吃筒子骨更好。这样,每天一根筒子骨,隔天送半斤排骨。钱,你不要管,单凭他画的哪幅‘雪梅图’,我们就得感谢他。”
沈心田听了心里挺舒服,很兴慰,没有错人。公社有一半干部能象他这样受到爱戴,说出去都骄傲。
徐桂香见林木森回到茧站,又痛又恼还羞愧;姐姐的丑事广为流传,说起来木森也有错。明知他俩是乌龟恋王八,为什么不提醒我一句?
徐荷香却不以为然。薛天健被抓后,张国民为了遮羞,回到家拍桌打椅,把她“赶”出了家门。徐荷香找到张国庆;说,“臭鱼不嫌烂虾,要闹就闹个底朝天!”张国庆没办法,正好龙溪茧站值班老头病了,于是就找到公社副主任张汉春,让嫂嫂“临时补缺”,协助徐桂香的食堂工作。
“你叹哪门子气?我都没什么,你一脸苦相干什么呀!”徐荷香见妹妹提着热水瓶,欲走又停,长吁短叹地,笑了,说,“是给木森兄弟送的吧?”
徐桂香说:“木森是不是有些戆!姐,为了一个蔡红玉,值得吗?”
“他是为了金凤。娘子受了欺负敢出头的男人,才是男子汉!”徐荷香沉思片刻,说,“守着这么好的男人不用,你真蠢!给我,让我送上去。”
“不!不用你去。”徐桂香一听,知道姐姐心思;她把脸一沉,说,“姐,木森是我认的兄弟,也就是你的兄弟;你可不许使坏!”
“我心疼兄弟都不行吗?”徐荷香冲着妹妹“咯咯咯”地笑。
徐桂香无奈,转身拎着热水瓶来到了“205”;见林木森用一只手在拧毛巾,心里的恼怨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
“让我来。”徐桂香拧了把毛巾,等林木森擦了脸。她又里外收拾一番,把被套、床单全换了,逼着林木森把衣服换了,抱着一大堆衣物,下耧去了。
林木森到龙溪茧站,另有心思。他想创作几幅画,民族的才是最好的,精粹的。从沈荣根、老吴的口中,他获得了“绣品真经”;别满大街都是“工农兵”,能出手最快的还是“四旧”。何为“创作”,古人最为精深的一句话是“以形写神”;苏轼道,“觉来落笔不经意,神妙独到秋毫颠”。林木森深有领悟,若不是对竹观察细致,胸中有竹,才能一挥而成“风竹图”。他取笔铺纸,连画几幅“竹”小品;观摩一番,取优弃拙,又连作了三四幅,倒有了几分韵味。正思索如何修改为绣样,使得绣品更显露出神采。门被敲响,来人是徐荷香。
徐荷香说:“木森兄弟,吃晚饭了。”徐荷香端进饭菜,带入浓郁的粉香,她惊呼:“哎哟!木森在画画呀,画的竹子真好!”
林木森说:“麻烦荷香姐了。放下吧。荷香姐,不必送上来,在庭院里叫一声就行了。”
徐荷香说:“这怎么行,你是被薛天健打伤了胳膊,我应伺候你呀!”
林木森说:“两码事,荷香姐。‘冤有主,债有头。’薛天健打我与你无关!”
徐荷香说:“怎么无关?他是为我打你,你是为我受伤,我更应该感谢你……”
林木森被徐荷香这番话弄糊涂了;从她眼中,木森捕到一种风骚的浪情,立刻警觉了。他很认真地说:“荷香姐,我吃了饭,碗筷会送到厨房的。谢谢你!”
徐荷香说:“你吃饭不方便,我喂你;别害羞呀!姐姐喂兄弟理所当然。”
“我有调匙,不用你喂。真的不用。荷香姐好走。”
林木森开口送客。徐荷香无奈,怏怏地回了厨房。见她嘟着嘴,徐桂香哈哈大笑起来,说:
“姐,怎样?我说得没错吧,木森是‘读书人’,他不吃你这套。”
徐荷香说:“我就不相信,有不偷腥的猫!笑什么?想想你自己,当初不听我劝,硬嫁给猴子一样的老马;结果,十几年连蛋都没下一个。不是姐说你,养儿防老,老马没用,你就不会‘借种育珠’?找个种好的。种好瓜好,木森就不错……”
徐桂香脸一沉,转身便走。她清楚姐姐是一片好心;可木森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她告戒自己,不能象姐姐那样,见到俊男人,裤裆里便“泛滥”……
徐桂香说话口无遮拦,却是龙溪公社的“巾帼英雄”。
别徐桂香浑身肉乎乎地,但手脚麻利,还有劲,一个人可干二三个人的活。平日里就值班老头帮着干点零星活,她把茧站食堂打理得干净利落。可能小时候饿怕了,桂香特别讲究吃,红、白两案都舀得下,还炒得一手好菜。
食堂让人吃饱容易,吃好却难。一切物资凭计划,你得会算计。徐桂香有句口头禅,“肉皮骨头熬仙汤。”她把些肉皮骨头用只锅熬着;作“味精”用。徐桂香炒萝卜,旺火烧锅,锅底泛红,舀点油从锅沿转圈淋下,待油快淌到中间,锅铲-搅,满锅有油,萝卜倒下,三翻二搅,萝卜把油全沾上;当年食用的是大粒盐,别人敲敲小就用,她却化成盐水淋进去;又匀还炝了菜。待萝卜三分熟,一勺肉皮骨头汤,等汤被萝卜吸入,姜丝蒜叶一炝,再一勺肉皮骨头汤,起锅。一股萝卜炒肉味,喷香诱人。公社三个食堂,都是三角钱一天;许多人宁愿摆渡过来吃饭,后来怕产生意见,公社便划定了就餐范围。若有人说她的饭菜不好吃,她就用炒勺敲打菜盆,说:“我手艺不好,你到我男人哪里吃去。”
老马是良种场畜牧场的副场长,是个埋头做事的老实人;叫声副场长,其实同饲养员一样,宿舍就是办公室,还是“仓库”,只留有一张办公桌和一张单人床的空间。徐桂香为此发牢骚,“还放不下我一个人!”
徐桂香性情开朗。有人说她身上有“三大洲五座山”,突起的双*,滚圆的肚子,肥大的屁股。这也成了被“吃豆腐”的目标,时常会被人趁机摸捏一把。这些人有的是按捺不住寂寞,有的是故意“揩油”占便宜。徐桂香对此很恼火,但无奈;若为此惊呼,他的脸都不红,骂他恼他,他反变本加厉,赢得的只是周围一片哄笑。
久之惯之,徐桂香也无所谓了。治安大队的猴子有次问:“桂香桂香,你身上除了汗臭,哪里有香?”徐桂香最恼他,治安大队里数他最坏,经常欺负女人;徐桂香把两脚一跨,说:“来,嗅嗅,这里香!”猴子还死皮赖脸凑上去,她一横眼,骂:“王八崽!”猴子反诘:“那你是王八婆。”徐桂香一笑,说:“那你就叫声姆妈呀!”“猴子”说:“吃口奶,我就叫。”“来--”徐桂香装出撩衣的样子,猴子真的凑上去,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别徐桂香有时闹得不行,敢和小伙子在饭厅里摔跤,但从不越轨。
老马十天半个月来趟茧站,赶上母猪产仔,防疫治病,一个月也不来。于是晚上有人来敲徐桂香的窗,开始她不吭声,后来骂两句,还不死心的话,徐桂香就舀盆水泼去,说:“**吗?用老娘的洗屄水凉快一下!”林木森则不同,从不疯言胡语;人胖怕热,徐桂香在厨房衣衫单薄,体态毕显,木森进来,总是回避目光。他越尊重她,她心里更在乎他。
今天,姐姐戳穿了她的心病。老马四十二了,徐桂香在结婚第二年“流”了一个后,至今没有-男半女,还真对不起男人!吃药烧香求菩萨,都没用。有人说,“肥田旺禾不结穗”;是她“肥蚌吸阳”,老马的精水全被吸作肥油了。
徐桂香不信,认为是老马的“种”没用。老马每次来茧站总象没睡醒,话没几句;等把厨房收拾好,他已睡着了。想让他睡,心里又痒痒地,把他推醒,他趴上来折腾一阵,刚把**撩起,他又翻倒呼呼大睡。徐桂香有时恨不得把他踹下床,可他半个月不来,心里又想得慌。要是“借种育珠”就能证明这点。想到“借种”,徐桂香她还真的想到木森……
这一晚,两姊妹各怀鬼胎,都没睡好。--记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