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芥川珑之子平日里的装束吗。
芥川珑之子在脑海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福地樱痴郑重其事地设计稿从相框中取出,向店长青木雁要了一支签名笔递给芥川珑之子,然后掩饰性地咳了咳解释道:“只是心血来潮,想要和年轻人一样活着,追个星要个签名不为过吧。”
“那么请恕在下直言了,要追星的话还是换一个追为好。”芥川珑之子那是接过笔在设计稿的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福地樱痴看着上面完全不是人类能够辨识出来的现有的任何一种语言的古文字,偏似象形文字的古老字体有种难以言说的优雅和魅力,似乎下一秒就会从纸张上飘出来,覆上人的眼睛。
“……在下可以改。”芥川珑之子写完才发现自己写出来的字不是正常的日文,她深入那个世界太久太久,再加上是以祭品的身份被献上去,觉醒了久远至极的血脉,变成如今这副半人不人的状态,那古老的传承也逐渐在身为幼崽的她脑海中慢慢浮现。
文字、语言、法术、文化、艺术,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她天生就会的,就如同呼吸那样轻而易举。
所以不一留神就——
芥川珑之子皱着眉捏了捏自己的鼻根,她的同化进度太快了,恐怕真如太宰先生所言,她更适合港口afia那一边,可是……
可笑的是,芥川珑之子竟是对自己本该毫无感情的武装侦探社心存留念,明明她从未见过武装侦探社的其他任何一人,只不过是披过背景身份为这个组织的人的马甲罢了,这种迟疑和顾虑是根本就不该存在的。
“不必了不必了,这个就很好,是龙子大人的母语吗,那可真是值得好好收藏啊。”福地樱痴更加小心翼翼地把设计稿放回相框里。
满足了自己想要签名的愿望,福地樱痴带着芥川珑之子翘了班,不过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只因为他来时便清了场、包了店,这才让工作狂本质的芥川珑之子坐在他面前斯条慢理地吃东西,还同意陪他见个人。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名字太长了,简称他费奥多尔·d就可以了。
欧式风格的包厢内,满脸病容的黑发紫眸青年双手撑着下巴,目光凝视着自己面前的书页,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神也晦暗难辨,厚重的窗帘被紧紧拉拢,一丝光都无法投入,这才是一只老鼠所适应的环境。
门开了,青年抬起头循声看去。
进来的只有一人,随着门缓缓关上,一声咯哒声,房间重新恢复了原本昏沉的光暗度。
“不满足你的想法,似乎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一眼看穿他了事先编撰好的剧本的白发龙子直径坐落在他面前的位置上,“所以在下就在此处。”
“请叫我费奥多尔·d就可以了,芥川小姐的全名是什么。”费奥多尔语气温柔,就仿佛是在对情人说着情话般。
“芥川珑之子。”
“芥川龙子?”
面前的龙子在稍作沉默后,正如同当年向藤原夫妇报上真名那样重新回答了他一遍:[芥川珑之子。]
“……是,我知道了,真是很难用人类的语言去复述出来的名字啊。”费奥多尔叹息,“我也知道一位与您相似的存在,即便是能够无效化所有异能的‘人间失格’都对其无效,霍德华·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您知道吗?据我所知,他就在横滨近海沉睡着。”
“洛夫克拉夫特?那家伙啊。”芥川珑之子想起了自己曾经在沿海地区认识的那个高瘦男人,虽然很危险,但是是个嗜睡的家伙,所以他们约好了,只要不惹事就不会为敌,在定下了这个约定后,那个男人就自己步入大海,沉入深处。
这边的世界也有洛夫克拉夫特?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发现,不过沉睡着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抽出点时间……去横滨看看,为了塔子、滋和夏目的安全,一切隐患都要排除掉。
毕竟日本是个岛国,四面环海,一个洛夫克拉夫特引动的异象足以吞没这个脆弱的国家。
费奥多尔不再多问,他已经把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全部得到了,龙子大人可真是慷慨,亦或是对于渺小脆弱的人类根本不放在心上。
“改变理想与信念本该是相当痛苦且漫长的一件事。”费奥多尔犹如一位吟游诗人,语气忧伤而婉转,“不过在面对宇宙真正的浩大与渺小的真实后,似乎不接受才是最痛苦的,我放不下便只能将其转变,即便那对于我而言是一种磨难,而人越是在苦难中越是追寻精神的寄托。”
“所以?”芥川珑之子看得出费奥多尔属于灵感极高的类型。
一个与费奥多尔一模一样的‘人’从费奥多尔身上分离出来,微笑着将桌上摊开的书页向着从一进门就极力忽视桌上那玩意儿的芥川珑之子面前推了推,并温和道:“所以是这样的,芥川小姐,劳烦签个名。”
“他是我的异能力‘罪与罚’,我们曾想一起实现理想,却又在如今因为某些原因被剥夺了信念又重获了信仰,人类中总是能够出现不可思议的奇迹。”费奥多尔拿出笔递给芥川珑之子,“我认为它与圣经媲美也不为过,对的,签个名,您随意签,一切不过都为了‘解脱’与‘救赎’。”
很难想象,让费奥多尔这样危险的高智商罪犯如此夸赞的玩意儿,是《浪漫奇闻录》单行本,一本,少女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