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读他新写的故事。
“……嗯?”
他写的是狐与男子的另一个结局。
狐没有离开家。
她治好了“病”,戴上防风的幂篱,被俊秀夫君牵着手,一步一步踏出院门。
透过很难视物的厚重黑色纱幔,隐隐约约能看到河边的水车,能看到邻居院中啄食的鸡鸭,能看到杂货郎把自己的糖车架在大槐树上。
她不曾见过他们,但她感觉自己好像早就与大家熟识了一样。
他牵着她的手,大约是因为激动,他的手指微微发颤。
他很用力牵着她,像是无声地许诺着什么。
就这样,一步一步离开了小村庄。
他们去了镇上,去了大城,去了京都,去了洛阳。
晏南天用很大的篇章来细细描写他们一路所见所闻。大段大段全是风景介绍,写得也无甚趣味,令人直犯困。
云昭读着读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早晨醒来,倏忽记起了什么,捡过散在枕边的宣纸,继续往下读。
满满一整页写的全是洛阳风景。
云昭无语:“……他是在蒙混字数吗?”
翻篇,剩最后一页。
不似前头那密密麻麻的字,这一页干净清爽,几个大字写得自负笃定。
他写的是——
[晨安,小云昭]
云昭:“……”
看来他对自己写得有多么无聊,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
接下来几日,云昭老老实实待在东华宫,按时吃饭,按时就寝,乖得令全体宫人毛骨悚然。
总感觉她在攒个大的。
晏南天每晚都会送来睡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