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小事。关起门来自家解决就是了。
倒是宋柏在一旁听了二人说话。心中十分高兴。
“这是说,我能搬过去和小慕住一个院儿了?”宋柏连眼睛都亮了。
村长咳了一声。刘氏也有些尴尬。“住是让你住进来,但是住在院里的厢房中。要等小慕出了校孝,你们才能正经成婚。”
宋柏却不在意这个,只要能看见沈慕,他就很满足了。这几日住在村长家里,又不想走漏风声,沈慕都没来看过他。他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见不到沈慕,心中十分委屈想念。
……就觉得婚书一签,人到手了,沈慕就不珍惜他了qaq
“刚才,我听娘说买床的事儿?”宋柏道。
刘氏点了点头。要说这婚书签了,宋柏叫她一声娘是对的,但刘氏总觉得有点别扭……“你有什么想法没,想要什么样式的?不过现打是来不及了,去买成品,你这腿脚又不方便去看。”刘氏犹豫道。
“这倒不是。不过我也确实有个想法。”宋柏道:“现打来不及,买现成的又怕尺寸不合,为什么不盘成炕呢?反正那头也在盖着房子,这不是顺便的事儿吗?”
“盘炕?”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倒是听说过炕,不过一来他们这边偏靠南方,没人盘炕。二来,他们也不会盘啊!
“我会!”宋柏骄傲举手。
另一头儿,沈老二简直慌得一匹,见管事儿的带着几个家丁气势汹汹的来了,二话不说连忙把从周伟手里拿到的,还没捂热的十两银子奉上,就希望他们能不追究自己耍花招(还失败了)的事儿,抬抬手放过自己。
可是人财主家里头怎么可能不追究?这不只是迎亲的下人白跑一趟的事情,人家就算是纳妾,妾得有间屋子住吧?得给他收拾点儿日常用的东西,置办两身衣服吧?现在人来不了了,这些东西不白准备了?特别沈慕还是个哥儿,他们准备的都是哥儿得用的东西。现在沈慕不能过去,财主老爷肯定是要再找一个来照顾孩子的。那再找的如果是个姑娘家,这些不就白搭了?哪个姑娘能穿哥儿的衣服鞋袜?
这些白花的冤枉钱算谁的?老爷心情不好算谁的,小少爷们没人照顾算谁的?
当然都算沈老二的!
管事的根本不理沈老二的求情,冷酷的命令家丁们进屋砸。
韦氏神情麻木的站在房门口,两个年岁大的儿子缩在她身后,一句话也不敢吭。一篱笆之隔,沈老汉和沈老娘被响声惊动,探头探脑的看过来。
管事儿的目光狐疑的落在篱笆上,犹豫着那边要不要砸。
沈老汉两口子登时把头缩回去:“不关我们的事儿啊!我们跟他们不是一家人!”
韦氏心中一寒,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这就是一直说待她如亲女的姑姑……不过也是,沈老二是他们的亲儿子,不也一样被抛弃了吗?
沈老二眼看着几个家丁进他家砸东西,屁都不敢放一个。反正他们刚被分出来,家里本来也没什么东西,砸就砸吧。
管事儿的一把抓过沈老二奉上的钱袋子,掂了一掂,有些疑惑,再打开一看,怒道:“好啊,你当我好欺负是不是?”
沈老二这次是真懵了:“怎,怎么了?”他当谁好欺负,也不敢当面前这位好欺负啊!
管事儿的怒不可遏:“你还装?我们老爷明明给的是十五两银子的聘钱,这钱袋里只却有十两,你当我好糊弄吗?”
沈老二十分惊慌:“什么?哪里来的十五两,只有十两啊!”
“还装?”那管事儿的更加愤怒了,招呼家丁:“兄弟几个,过来给我揍这个偷奸耍滑的!”
几个强壮的家丁立刻扑身而上。沈老二开始还能大声哭嚎冤枉,后来声音越来越小。
韦氏和两个儿子原本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此刻终于忍不住了,哭着回房又拿了五两银子给管事的——这还是卖地得的银子。哭道:“别打了,他没说谎,当初我们真的只得了十两。”
管事的心思一转,猜到也许是周伟这个中间人昧下了银子——但也可能根本就是沈老二耍赖。但无论是哪种结果,和他都没关系,他可没那闲工夫去找周伟替沈老二要钱。此刻从韦氏手上拿足了聘钱,他也好回去交差了。
狠狠瞪了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的沈老二:“敢跟我们老爷跟前耍心眼,也不颠颠自己几斤几两!我们走!”
待他们走了,韦氏才抽抽噎噎的让沈狗子和沈二狗上前扶起沈老二。沈老二好容易靠着儿子站起来,吐出一口血水,里头夹着两颗牙。
沈老二满嘴的黄牙都被血染红了,瞧着就吓人至极,还要问韦氏:“你把钱给他们了?”
韦氏哭道:“你不是都看见了?不给怎么办,他们万一把你打死了呢?”她虽然也嫌弃沈老二没本事还净找麻烦,可这是她的当家的啊,沈老二要是被打死了,她就得跟那刘氏一样守寡,被人欺上门!
“可没了银子,难道赌坊的人就能放过我了?”沈老二眼泪都要下来了,“还有狗蛋和两个丫头……”想到小儿子和两个女儿,沈老二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我自己的命都要顾不得了,自然也顾不上她们了……”
韦氏没听明白他话语中的深意,只是想起儿女,又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