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嘴里说出这两个字来,程倾城与孔湛亦是突然的怔在了那里。孔湛亦是连忙将手里的医药打开,他拿出了检查时需要的各种器械来,他想要试图上前,谁知那脚刚向着牀踏出一步,那牀上的人却是立马弹跳了起来。她的眸光中满是警戒感,身子不断向后靠着,似乎是在寻找那一份仅有的安全感。
“阁下!您别怕,我给您检查看看,您别怕。”孔湛一边说着诱哄的话语,一边迈步上前。
许夏木懵懵懂懂的看着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她亦是向后退了好几步,那脚已经到了牀沿那,再后退一步便会跌落在下去。
“我要阿衍,我要阿衍。你们都不是阿衍,把我的阿衍还给我。”说着,许夏木便是直接蹲下了身来,她喃喃自语的抱着自己的膝盖,眸光不断在屋内逡巡而过,眼神中满是不确定与害怕感。
此时,孔湛趁着这个空档,便是向前走了好几步。哪知那看上去神智不清醒的人,却是突然间从牀上再次站起了身来,然后身体便是向后倒去。
眼见人要跌下牀去,程倾城立马跑上前去,将要跌落的人圈在了怀里。只是刚一接触她的身体,她便是不断的反抗起来,手一下又一下的砸向了程倾城的脸,嘴里呼喊着,“把我的阿衍还给我,把阿衍还给我。”
一时间,程倾城眸光亦是一寒,他紧紧的钳制住了许夏木柔弱的肩膀来,他琉璃色的瞳眸迎上她苍白的面容,亦是看见了她脸上的恐惧,那胸腔里满是郁结堵在了心口,他看着她,却是突然间的愤恨道,“木木!你听着,你是南裴庭的女儿,你是他最恨的人的女儿,你跟他不可能在一起,永远不可能!所以!忘了他,不要再记得,忘了,我们忘了他,好不好?”
突然间,那原本不断挣扎的人,在听见这些话后,那眼神却是一下子的空洞,眼中却是慢慢流下了泪来。
她就紧紧的盯着程倾城的面容,不再说话,不再挣扎,变得乖巧,却亦是异常的毫无生机。
她呆愣着,似乎进入了她自己的思维里,排除了周遭的一切。
孔湛看着这一幕,他知晓两年前那一次的治疗失败了,她的病还是复发了。
犹记得两年前,她的身体本来就已经不好,却是在某一日她亦是突然的晕倒,然后醒来的时候却是忘记了所有的人,忘得干干净净的,每天昏昏沉沉的样子,嘴里不断呢喃着,“*、戒指、烟火。”不断重复着,哭哭笑笑的样子,那模样看上去是自闭症的再次发作,但是似乎好像又不是。
倒更像是疯了一般,完全没有了精神支柱,亦自动排除周遭的一切。
眼下的情形跟两年前的很相似,但是却有所不同,两年前她除了记得“*、戒指、烟火”外便是忘记了所有的一切,但是他刚刚却是听到她嘴里听到了两个字,“阿衍。”
那似乎是一个人名。
似乎是程倾城的话起了作用,许夏木不再闹腾,而是静静的呆愣在那。随即,程倾城便将她抱上了牀,帮她躺好在牀上,亦是温柔的帮她掩好了被褥。
“木木乖!好好睡一觉,我们睡醒了就好了。”程倾城手抚过了许夏木光滑的额头,轻声说道。
那牀上的人儿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又好像是听见了,但是一直没有闭上眼睛,仅是空洞的看着上方。
程倾城从牀旁退开,然后走到孔湛的身旁,示意他出去说话。
孔湛看了眼那牀上的人,随即便是微微点点了头。
两人一起轻声的走出了房间,一走出房间便见周柏年焦虑不安的站在了房门口,脸上满是担忧。
周柏年见两人出来,便是立刻关怀的询问道,“程先生,孔国医!阁下没事吧?”
“周叔,我们去客厅说话,先让她休息一会。”程倾城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然后道。
周柏年点头。
三人一起来到了套房的客厅内,程倾城与孔湛先后落了座,而周柏年则是站在了他们的身前,三人的脸上皆是不怎么好看。
“周叔,我最近几天一直忙,是你陪在木木的身边,她这几天有什么异样没有?”程倾城率先打破了沉默,问道。
闻言,周柏年开始回忆,“阁下这几天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偶尔会忘记东西放哪了,还有就是今天早上的时候,阁下突然问我,是不是老阁下最近几天会来虞城,阁下说是我对她说的这件事情,但是我记得清楚我并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