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礼来讲,陛下迟一步来是没错的,但一般不会晚于一刻。
麟德贵君面色发白,竭力镇定道:&ldo;陛下应该……起了吧。&rdo;
摄政王大惊失色:&ldo;什么?!&rdo;
二十一世纪,范小圆拧开茅台盖子,拿一次性纸杯倒了大半杯后,又将瓶子放回了原位。
然后,她端着那半杯酒回到卧室,关上门,心情忽而无比悲壮。
她望着窗外迷蒙的夜色,长长一喟:&ldo;欲戴王冠,必承其重!&rdo;然后仰首将酒猛灌下去。
茅台,53度。
辛辣的酒味划过喉咙,感觉无比刺激。范小圆接连被呛了好几下,硬生生撑住才没让自己喷出来。待得最后一口饮下,胸中立时翻起了令她恶心的热意,她忍着不吐,脑海中转而激起了第一阵晕眩。她扶着墙跌跌撞撞地栽到床上,在天旋地转中只有一个念头:妈的,还好明天周六!
大熙朝,在满屋焦灼不已的宫人直勾勾的注视中,女皇突然惊坐起来。
&ldo;?!&rdo;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接着,王瑾头一个冲了上去:&ldo;陛下,您醒了?!&rdo;
&ldo;耽误了宫宴是不是?&rdo;范小圆急匆匆下榻,&ldo;快,更衣梳妆。尽量简单点,端庄大方不出错就好!&rdo;
在极度的紧张中,她突然变得格外理智。
先前,所有人告诉她的都是在服饰上绝不能省,否则会叫番邦觉得自己看轻他们,引发外交危机,她也是这样觉得。但现在她突然想到‐‐不对啊,他们上一次来还是三十多年前,三十年的光阴,来的一定不是同一拨人了,首先就无从对比。其次,就算要比,那么时隔三十多年,远在千里之外的异国发生礼制变化,对他们来说应该也很正常吧?
当然,她也不会搞得太朴素,该有的女皇范儿还是要有的!
然后,化着化着妆,她猛地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现在按照时间来算,宴会应该已经开席了。那么她&ldo;姗姗迟来&rdo;真的比不去好吗?
万一摄政王已经想办法打了圆场,解释清了她不去的原因呢?
她即刻想找个宫人问问情况,但接着想到,问他们大概也没用。
这个地方,完全以她这个女皇为尊。就连麟德贵君这样地位颇高、与女皇也十分熟悉的人,在皇权之下也时常胆战心惊。当下她如果问旁人她是不是不去更好……估计就算她指天发誓绝对没别的意思,别人也不敢说对啊都迟到到这份儿上了您确实不去更好。
但她觉得,现在搞清楚这一点真的很重要,没准儿就能避免一场不必要的危机呢!
于是在戴上最后一根发钗后,范小圆跟王瑾说:&ldo;帮我传两个暗卫进来。&rdo;
不到一分钟的工夫,两个暗卫小姐姐就进了屋,朝她抱拳:&ldo;陛下。&rdo;
陛下笑吟吟地问她们:&rdo;你们有没有办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前提下,带我看看大殿里的情况?&ldo;两个暗卫:&ldo;?!&rdo;
就这样,一刻之后,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前提下,大熙朝至高无上的女皇陛下,上了房。
暗卫悄悄拨开两片房瓦,范小圆往下看去,很快看出大家都只是在干聊天,没人动桌子上的饭菜,显然是在等她。
她就想赶紧下去,却在此时听见一个讫儿瓦力丹人用蹩脚的汉语笑叹:&ldo;唉,大熙真是什么都好。山好、水好、吃得好,女儿家个个有本事。唯独可惜的就是,男人都太废物啦,不像我们讫儿瓦力丹的男人,和女人一样可以骑马打仗、做官经商,我这趟过来都没人陪我跑马练剑,真不太痛快!&rdo;
范小圆看着她,不觉眉头微蹙,暗卫压音道:&ldo;这是讫儿瓦力丹王子卢加卡,他姐姐玫加卡是王储。&rdo;
转而就听摄政王朗声笑道:&ldo;殿下这就强词夺理了,我大熙虽鲜有男人学这些,但派去殿下身边的女侍卫可都能和殿下练剑跑马。怎么,不能让殿下尽兴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