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里德勒继续:“费瑟是耐欧玛这座城市的原住民,和其他向往激流城的生活搬迁过来的移民家庭不同,他的家庭情况收支一直很紧巴巴。母亲是某个商人家庭的女佣,父亲失业后在港口码头找了份运输渔获的工作,两个兄长都是水手,长姐是酒馆的招待,他们是激流城底层社会的缩影,通过他们我可以看见和预见激流城的未来。”[]巫师里德勒38
“激流城的未来,我还没有认真的想过。”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激流城,都在等我们犯错,我又怎么会给那些觊觎的人以机会和口实?”里德勒轻轻地笑了:“我曾经为激流城带来复兴的希望,事实证明这片被魔灾几乎毁灭的领地重新焕发生机,而且看目前情况而言还很不错。不过,和平和富足的日子过地久了,人们就会渐渐『迷』失在金钱和权力之中,沉醉于享乐以及纵情声『色』,放任自己的欲望。不知道感恩,忘记我赐予的阳光雨『露』,以及我的威严。”
“大人,我从未忘记。”泽皮德诚惶诚恐地低下头。
“大部分人都是好的,只是其中一小撮败类,背叛了激流城,背叛了我。他们投向敌人的怀抱,出卖我们的情报和资料,攫取那零碎的敌人赏赐的好处,忘记了背叛者的下场。”
“什么下场?”
“不会被任何一方继续信任。”里德勒抬起头仰望天空,他的声音悠远绵长,仿佛深邃的幽谷的钟响:“这些小虫子只是寄生在皮肤上面的不起眼的皮藓,有些碍眼罢了。雷欧萨斯和我的想法不同,他想直接挖掉这些烂肉,让激流城的肌体重新恢复健康,我没有同意。”
“为什么?他们不是正在危害激流城,危害我们吗?”
“泽皮德,我不得不和你阐述一些我的想法。”里德勒考虑了一会:“如果把激流城想象是一个普通人,城主府是这个人的脑袋,负责指挥他的手脚和身体的运作,包括我在内就是这个人的组成部分,你可以想象成某个身体的部件,就好像皮诺奇奥一样。”
泽皮德明白过来,点点头。
“普通人,作为一个普通人都会有生病,受伤,头疼脑袋发热的事情发生,这不奇怪。因此那些侵蚀肌体的疾病,伤口造成的疼痛,以及脑袋发热时犯下的『迷』糊都是不可避免的。正好比,激流城里面会有一些好吃懒做的贵族,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流氓混混,总会有这样的书面意义上属于反面人物的存在。这是任何一个领地,一座城市,一个国家,甚至是教会,都不能杜绝的现实。”
“他们寄生在我们健康的肌体上汲取养分和营养,却对我们毫无作用,反而释放出毒素影响周围的更多的人。按照雷欧萨斯的作法,他用外科手术直接挖掉这些烂肉,这方法确实行之有效。可是挖走那些烂肉后,那空虚之处将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口和疤痕,继续存在在肌体上,即便愈合了,也无法恢复原先的模样。”
“往大的方向拓展,如果不是一块烂肉,而是一整条手臂,是不是也要一刀砍断。这不是没有可能,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要举起手中的刀剑将那支手臂砍断,作为一个人而言,激流城就会失去重要的一部分,他将不再是完整的人,而是一个残疾。”
“这太可怕了。尊敬的里德勒大人,您只是说说而已,不会是真的吧?”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不用太担心。”里德勒安慰心情起伏跌宕的泽皮德:“和雷欧不同,我不同意这种直接而鲁莽的外科手术的行为,我倾向于调理身体的草『药』师,清除毒素,清洗伤口,让肌体自身的修复能力包容和愈合这些负面影响。”
“因此,费瑟就是我的第一剂汤『药』,我要通过塑造他的成功,来吸引和调理下层人民,发泄不满和抱怨将会转化成前进的动力。”
“接着我会用曼图尼或者其他人选告诉上层的贵族和当权者们,这个世界很大,属于我们的还太少。激发他们潜藏在心底的上进心和企图。”
“一个北地还远远不够,塞尔维亚王国也只是踏脚石,征服大陆才是我们的目标。你说,会有多少人前仆后继地追随在这条道路上?”
“一致对外,内部的矛盾不成问题。而激流城将会像千年帝国一样,从一个小小的城邦变成疆域领地无比庞大的国度。”
“那实在太遥远了。”泽皮德听到这里,真的是诚惶诚恐。
里德勒闭上嘴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