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突然之间梁宣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那又如何?”
“您能这么轻易的带亲兵闯入宫中,而后弑君夺位,是因为什么呢?”
宫中松散的守卫,屈指可数的偏殿护卫,一路以来松懈的防护,这些都在梁宣脑海中过了一遍:是兵力!
“实不相瞒,锦书和亲一事,是我暗中推波助澜给出的主意。”
下一刻,梁宣就紧紧揪住了常以宁的衣领。
他先是垂下眼看着紧紧揪住自己衣裳的梁宣,而后抬眼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不消猜测也知晓他此时心中盛怒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
手搭上他的,然后拂下去。
很难让人相信,此情此景下,他竟然还有心思整理方才被梁宣拽乱的衣领才愿意慢慢开口:“王上先别急着动怒,你仔细想想如若不是我,你如今有机会坐上这个位置吗?”
“我暗示她唯有如此才能不费一兵一卒解决此次边疆战乱,若非如此怎么才能让周寻方寸大乱以性命担保出征夷狄呢?也是他这一去才带走了宫中许多御林军精兵,才让王宫守卫薄弱下来,你才能趁虚而入啊。”
如此,倒真是常以宁帮了他了。
“可是你害得我亲手错杀了我的父皇,锦书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我。”
常以宁蹙眉:“王上,成大事者怎么能没有牺牲呢?你若是选择了美人,现在大可立刻离去将王位传给皇兄皇弟们,可你若是不愿这江山落在他人手上,你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么一日。更何况王上而今也没必要在我面前装着什么父子情深的戏码,你总归也并非皇室子弟,梁政清算得上你哪门子的父皇呢?”
“他不仅在血缘上同你毫无关系,就连一个父皇该给予孩子的爱都没有给过。王上怎么能说服自己还将他当成父皇看待呢?”
他靠近一步,戳着他的心口处问:“王上扪心自问,心中当真有一分一毫的愧疚之情吗?外人面前罢了,在我面前王上没有必要装着。”
事已至此,他只能选择往前走,没有回头的路了。
常以宁递过去一块帕子:“王上擦擦吧,赶明儿还要操持下葬忙着登基呢?”
接过帕子,梁宣很快将自己收拾好,恢复了那般冷漠自持的模样。
“对了,最后还有一件事要提醒王上。这偏殿各处,王上莫要忘了寻找到那最重要的东西,毕竟梁政清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将两块都放在同一处,而只有两块合在一处才能有足够筹码服众。”
经过常以宁这么一提醒,梁宣才想起来这件事。
因此他方才离开,梁宣便在殿中四处翻找,可是最后费劲心思只在一处暗格后找到了半块。
将半块虎符握在手中,随后偏殿几乎被他又翻了个底朝天,可是还是不见另外半块的踪迹。
看来常以宁的意思是在提醒他提防周寻,怪不得梁政清的最后的表情那般坦然,像是洞悉了一切只待他眼下按着他所想的去做验证着一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