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贵的野生人参在富豪官宦中,很受追捧。每年在交易会上,通过拍卖的方式,都有数十枚被各方人士拍下,至今为止,还没有过流拍这样的事情。
张德林知道秦立对人参拍卖的事情,只是了解大概,充其量算是入门,便把自己知道的,给他说明,“尽管没有流拍的,但是也从来没有超过百万元的。因为野生人参终究是滋补品,而不是必须品。那些大商人,能够坐到这里,对于如何花钱都有自己的理解,所以不会有人真的一掷千金,就为了一棵人参。”
秦立点点头,这话说的有道理。不过紫参的情况不同,这也算是唯一唯二的稀罕东西,而且炮制过的人参有相当长的保质期。所以这枚紫参除了服用,还特殊的投资价值。张德林正是根据这一点才判断它价值三百万,但是也不会超出太多。除非有那个贵人,忽然需要它救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既然价值大概知道,那么如果相差不多的话,私下交易给某人,无疑可以在金钱之外,收获一份人情,但是要有几个人同时私下要求,那只能不开罪,选择公开拍卖的方式。张德林也是怕秦立上了楼后,被人缠住说错了话,不厌其烦的把事情给他讲透。
柳雨馨听得惊诧,没想到一棵人参也有怎么多事情,爷爷从来没和她说过这些。
“总之啊,等下上去,有人给你报价的话,别答应。除了我刚才说的那几位,他们的人情才有价值。而且他们地位最高,卖给他们,其他人也服气,不至于迁怒到你的身上。”张德林这几句话压低了声音,这算是他掏心窝的话了。
“爷爷,你刚才还说,顾老最恨别人坏了拍卖的规矩。要是秦立和人私下交易的话,岂不是坏了规矩。”柳雨馨提醒道。
“嗨。你没看到掮客老孙都守在楼梯口了,他这人我知道,很谨慎。所以楼上面肯定还有一帮子人,在找我们。顾老头的规矩对那些能够报价的人来说,就是一句空话。”张德林对顾功志还余怒未消,说话也不客气。
他看看秦立,“秦兄弟,我看你还是不要急着,公开自己的拥有紫参的事情,别人问到了,你再说明。”
秦立明白张德林这是在帮他挡刀,感激的点点头,“全凭张老安排。”
他们在楼梯间商议的时候,楼上包厢里面,叶少川正在询问一个中年人,“范先生,三百万的报价是不是高了?”
包厢里面不过5、6平米的面积,除了他和那位范先生以外,叶秋宜也坐在旁边,无聊的透过窗户,看着外边大堂中的情景。
三楼的布置和楼下不同,中间是一个搭起来的半米高平台,周围放置了一圈真皮座位,就像是看演出的观众席。而四周靠墙的地方,被分割出了二十几个包厢。看着这个布置,就明白包厢里面,休息等候的是最有实力的买家。
叶秋宜耳中听着范先生在,仔细的介绍紫参的药用价值和投资保值的地方,心里很不耐烦。其实她对于花费大价钱,拍卖一棵人参很不以为然。
要是有三百万的现金,叶秋宜宁可把它们投入到某个项目中去。“让钱流动起来,才能发挥它的价值。”这句话是叶少川反复告诫她的。叶氏财团尽管雄踞江南,但是叶氏家族的子弟,大多都是遵循这个道理,不太喜欢购买奢侈品。
叶秋宜却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叶少川愿意把三百万资金,花费在一件有保质期的奢侈品上。难道真的是为了孝敬爷爷?
她看着窗外,开始陆续有人上楼,在平台周围入座,知道拍卖就要开始了。赫然在人群中,有几位叶家的子弟混在里面。叶秋宜一惊,这几个人她很熟悉,慢慢的辨认过去,发现都是自己的堂兄堂弟。
“爸爸,你来看。”叶秋宜提醒道,这几位堂兄弟到这里来,八成也是要给老爷子购买一些高档人参,当作贺寿的礼物。
叶少川闻声走到她身边,从窗户中瞅了一眼,冷笑道:“我知道你那几个叔叔不省心,想在祝寿仪式上,给我难堪。我现在把那颗紫参提前弄到手,看他们还拿什么和我叫板的。”
这话一说,叶秋宜恍然大悟。没想到,这还牵扯到叶家内部的一些矛盾。那么叶少川愿意花钱,也就可以理解了。区区三百万,消弭一个家族内乱的契机,还是合算的。
“当然,要是真的能够把紫参买下来,给你爷爷做寿,也是一件美事。”叶少川打量了一下女儿,“你认识那位秦立吧,有没有把握劝他,把紫参提前交易给我们?”他对这个秦立也有点好奇。
叶秋宜念头一转,明白过来,“爸,你把我喊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你真应该把解眉喊来,我和那个秦立都没见过面,哪能帮你劝他。”她哭笑不得,知道这里误会了。
“咦,你都要投资了,还没见过投资对象?”叶少川诧异的看着她,琢磨莫非有什么隐情,“那么今天,我们一起来看看,这位神秘的秦立先生。”
楼梯间,费风看到角落里,张德林和秦立在窃窃私语。转头问道:“张浩先生。你看我们能不能直接和他们商量,提前把那颗紫参买下来?”
他也是深怕夜长梦多,看到秦立和张德林就在旁边,便动了心思。这种抢先截胡的事情,官场里面屡见不鲜,费风自己就没少做过。
张浩笑眯眯的脸上,没有一点变化,“费秘书,这不急。这里经过的人多,我们还是先上去,到包厢里再商量。”
提前买下对他来说不算难。比起那些富商拿钱砸。安福公司除了钱,还有其他没法拒绝的手段,可以使用。但是对张浩来说,紫参不重要,也不是他的目的,重要的是如何让荀家知道,他为了荀老爷子的事情,费了极大的力气。让荀家承他的人情才是目的。
而且,张浩近两年逐步洗白,轻易不用非常规的手段。现在和荀家打交道,他的表面还是挂着政协委员的幌子。
这样看来,简单的上去,威胁秦立几句,把紫参搞到手,显然是最差劲的办法了。不但得罪了秦立和张德林,就连荀家,也会不屑于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和他保持距离。张浩自然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