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夕听后,眯起眼睛,手上的力道开始逐渐收回。
原来是边城出身,边城有角国人与他国通婚,有这副长相也是正常。
不过他却像是有所藏拙,嘴上所说可信度并不十分高。
“那你今日为何出现在寿材铺中?”
“姑娘既然也在,自然是知道我的目的,这城中诡事既然是发生在我爹的地盘上,那便总想着为他分忧,不然这西塞城中再这样乱下去,民众恐慌,传到了皇家耳朵里,岂不是不好?”
虞夕听了,心中却是在想,西塞城中诡事已久,莫说是角家,就算是虞家都早已有所耳闻,只是这诡事中的受害人往往都只是些贫民百姓,并无达官贵人,这才没能引起重视,也无人前来调查,是人都看得出此事背后的复杂,在事情尚未闹大之前,自然无人会想要接手,若非是此次受害人中有虞家人,也不会将她派来。
“姑娘呢,姑娘又是为何而来?”
虞夕心中却打起了别的心思,虞与于同音,即便是告诉他,他也不知自己的姓,会是角国中声名显赫的虞家姓。
如此,即便是告诉了他自己的姓,也不会怎样。
“我叫虞夕。”
“虞夕,那不知虞姑娘来这西塞城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次容遇一直盯着虞夕的眼睛看,像是一定要得到个答案。
石棉身份不简单,不好随意透露,虞夕想了想,寻了个理由。
“那位货郎,是我的义兄。”
“原来是他。”容遇得到答案,惊呼一声。
“原来是姑娘的义兄牵扯其中,难怪姑娘竟然以身犯险,追到这寿材铺子中来。”
“那位货郎的故事我也听过,只是不知这世间竟还有挂念着他的人,那位兄弟自被鬼王爷请客之后,就成了那副浑浑噩噩的模样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知容遇却突然起身:“虞姑娘,茶水已经饮完,不如我们再回去看一看?”
容遇说完,又凑近了虞夕低声说。
“这里人多眼杂,不如我们回去再说?”
容遇自来熟的自后门又走回了寿材铺子,一路走到那堆棺材前面,随意选了副看着最大的,爬上去半躺下,如两人之前初见时他摆出的姿势。
虞夕看着他的一袭紫衣自棺材上在眼前垂下,又想起初见时他合眸静静躺在棺材中的样子。
容遇上去之后,却一直摆着姿势不动,终于在虞夕看不下去不耐烦了之后开口。
他低头看向坐在下面的虞夕,:“你那位货郎义兄出事不久,我昨日还在西塞城中打听有关他的事情,你倒是问对人了。”
容遇翘着腿半躺在紫木棺材之上,开始缓缓讲述这西塞城中的怪事。
“这位货郎不知遇上了什么怪事,有次失踪了几日,一直都没有回家,城中的街道上也不曾有人见过他,可是,却在第五日……”
说到这里,容遇突然停下,虞夕觉得他是故意的,直接一手往他坐着的棺材拍去,震得坐在上面的容遇险些往另一边摔下,他连忙坐好后才接道。
“自己回了家。”
“这有什么奇怪的?”
“是,却是不奇怪,因为他家中也没有其他人,一直单身独居,就连他失踪的事情都是他家邻居发现的,可是,最为诡异的是,那些有关于鬼王爷的礼物的事……”
听到这里,虞夕终于仔细起来,开始认真的听。
容遇喘了口气,再次讲述时声音里带了刻意的低沉,让这寿材铺子中的氛围变得阴森起来。
“等他再次出现在人群前的时候,他卖的所有东西,竟全部化作了那冥间鬼所用的物件,别人都说,他那几日是被鬼王爷招去了,而那些,是冥王回赠给他的奖赏。”
听到这里,虞夕也忍不住皱眉,自己之前听说的也不过是只言片语,如今听容遇再次说起,反倒是开始怀疑起这些流言的真假。
不过,其中也确实有真,毕竟自己之前曾在石棉手推车上所见到的,也确实都是冥物无疑。
她自己也是靠着那冥物的线索寻来的。
只是,石棉究竟为何要售卖这些冥物,是在告诉别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