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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令柯阳不安的是，他一直没有找到高华前妻孟云的电话。查看高华的信件，其中有一叠落款&ldo;云州塔巷孟&rdo;的想必是她的来信，但信内并无详细的地址，也没有电话在里头。塔巷应该是一个大的地址名称，具体几号不知道，信也没法寄到。柯阳无奈，心想只能等高华的朋友来后问一下。

白天，高华的同事朋友及学生陆陆续续赶到，向高华的遗体告别。到场的人无不悲痛惋惜，柯阳满面泪痕地找到那几位借钱给义父的学生，想把义父临终的歉意转达给他们，刚说了个开头，几个人就红着眼睛挥了挥手。那个掏钱最多的学生泣道：&ldo;老师的恩德岂是这几个钱能相提并论的，如果钱真能通神，我们愿意再花十倍百倍的钱换回老师的生命。&rdo;闻听此言，柯阳不由得痛哭流涕。

从来吊唁的人那里得知，自从高华的婚外情事件后，孟云返回老家云州，从此杳无音讯，到场的人谁也没有她的联系电话和地址，学校里也没有她在云州的档案。柯阳大急，心想如果不能通知到孟云，让她和高华见上最后一面，怎么对得起高华的在天之灵?以后又怎么去见孟云呢?但现在明摆着，人联系不上，自己又无法分身去寻找她。

正呆想着，众人凭吊完高华后，开始问起柯阳的情况。高华平时深居简出，低调从事，甚少与外界联络，大家自然不认得柯阳。柯阳就把自己如何与高华相识，与高华共同生活半年多，如何照顾高华生活起居等情况简单讲了一遍，说到难过处，不禁又大放悲声。大伙儿叹息不已，都称赞柯阳为人忠厚老实，幸亏有他，高华才不致猝死而无人送终。

第二天、第三天，路途较远的其他朋友也相继赶来向高华道别，但依然没有孟云女士的下落。

第四天，到了柯阳与殡仪馆约定的日子，柯阳只能决定先将高华的遗体火化，回头再做打算。高华的遗体临进火化室时，柯阳悲痛欲绝，双手紧紧拖住棺材，不让进去，同去的人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拉开。大伙儿都十分感动，说这年头像柯阳这样陌路相识而又注重情义的人不多见了，捧着高华的骨灰返程时，高华原来工作的那所大学的领导关切地问他以后怎么安排，柯阳表示还没作打算，校领导热情地叮嘱他届时来找自己，学校会给他安排一个工作，周围的人一片附和。

离高华家还有一段距离时，柯阳坚持不让车子送他进去。他想捧着骨灰，就像以前和高华一起散步那样走过这些地方，众人拗不过他，只得由他去了。

柯阳小心翼翼地捧着骨灰，慢慢地往家里走。看着周围熟悉的景物，想到仅仅一夜间，自己和义父便永诀人世，不禁悲从心起，又抑制不住哭泣起来。

快到门口时，柯阳一下愣住了，他看见早上出门时关紧的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柯阳心里一阵不祥的感觉，急忙冲进院内，一进门便大惊失色，只见院子里，从门口到楼底一路喷洒着血迹，有两个人和阿卡一动不动地横躺在血泊中，周围一片狼籍。

柯阳惊慌地奔上前察看，两个人看样子已经没气了，他们身旁丢落着两把手枪。柯阳抱起阿卡，阿卡的胸前有两个洞，应该是枪打的，里面渗出的血液还未干透，身子还有余温，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前方。

&ldo;阿卡，阿卡，&rdo;柯阳摇晃着阿卡的躯体，不禁泪如雨下，自从那天与阿卡不期而遇后，他们就象朋友一样建立了深厚的情谊，义父说得对，有良心的畜生比没良心的人强多了。现在，这只忠诚的畜生也随着主人去了。

地上这两个人显然就是那两个打手，他们应该是被阿卡所杀。柯阳猜测的没错，这两个人那晚事情败露并遭阿卡反击而逃，回去责怪陶德情报不准，反被陶德痛骂一顿。陶德先是骂他们不做任何准备，像饿极的野猪似的到处乱拱，而后又威胁他们如果没办完事就别想回来。

二人无奈，只好返回高华住处察看动静，不料看到院子里人进人出，哀乐环绕，一打听才知道自己下手太重而致高华死去，当下暗暗叫苦，连给陶德挂电话的胆量都没有了。两人合计了一番，觉得目前人多眼杂，加上忌惮昨天夜里袭击自己的人身手高超，不敢贸然进入。只能等高华遗体出殡时再摸进去，高华仓促而卒，他的机器和资料想必还未移交妥当。

上午，高华的灵车离开院子后，二人观察了一番，确认四周没人注意，便用万能钥匙捅开门锁，溜了进来。刚走进楼内，就看到楼梯台阶上蹲着一只猴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阿卡自吊丧的人来后就躲在楼上，一方面它心情不好，自个儿待在屋内难过。另一方面，它也不习惯出现在他人面前，今天悲切地看着灵车开走后，它从楼上下来，察觉到门口的异响和动静，就等在楼梯边想看个究竟。两个人窜进来看见阿卡，先是一惊，马上又觉得好笑，嘲讽高华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做耍猴人。此时，阿卡已嗅出了二人的气味，正是那晚闯入的不速之客。顿时恨从心起，凶性大发，长啸一声便扑向二人。二人刹那间被接连打倒，这才心头雪亮：原来那天夜里袭击自己的，竟然是这只畜生。

二人身手都不错，打起精神与阿卡搏斗，原以为一只猴子算个什么劲，自己那晚只是一时大意罢了。岂料动手后才知道阿卡的厉害，二人虽然也有拳脚招呼到阿卡身上，但似乎都不管用。而阿卡伏低蹿高，身手灵活有力，且打击准确，不到两分钟，二人频频挂彩，个矮的头发带头皮被撕开几处，肩头胸口被抓出两个血洞，鲜血直流。个高的从脸到脖子连皮带肉被抓下一片，一条大腿上也少了一块肉，浑身血迹，一边眼睛被戮伤，幸好躲得及时，否则当场就成&ldo;独眼龙&rdo;了。二人越打越绝望，一只普普通通的猴子，怎么会如此厉害?这哪里是猴子，简直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