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有流氓和被称为艺术家的那类男人能留长发,这操蛋的世界啊!
我长发过耳,看上去流里流气,难怪被外面拉客的女人误认为有可能逛窑子的金主。
现在,在人头密集的火车站内,又有无知良家少女们对我频送秋波,足见我这形象还不是那么惊世骇俗的让人害怕。
其中还有一个大姐拿着自己的手机递给我搭讪,让我帮她拨一个号码,说她不大会用手机。我只得老实帮助,心说:“看来在她们看来我还是忠厚老实又有学问的典型嘛。”
时间久了,我总算在这些姑娘们之中发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面孔,她长发扎在脑后,刘海齐眉,眉清目秀,鼻梁高高,五官轮廓极像我高中时的恋人——穆智冰。只是不过要比她身材高挑挺拔一些。
这个姑娘不知怎么回事。总是越过众人盯着我看,仿佛认识似的。
尽管对这种情形早已司空见惯,但我还是不免有些好奇,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很想去结识一下她。
好在上了火车后,这个姑娘做到了我的对面,跟她一起的则是另外两个不那么好看的女孩。到了面前,我才发现姑娘们都是化了浓妆的:粉底红腮。眼线假睫,眉描得弯弯的,嘴唇也涂了口红。浓浓的香水味,再加上时尚的衣裙更是令人,不能不让我浮想联翩。
这是一个三人坐,我在靠窗的位置。
我先入座,她们后来的。
姑娘坐好后。微笑着望我。
我只得微笑着回应。
“你们去哪的?”礼貌使我不得不开口问道。
“泉州。你呢?”那女孩仍然笑着,很热情地回道。
“真巧!我也是去泉州。”
“去泉州干什么?”女孩接着问。
“我……”我不知如何说好,去找工作?去打工?去找人?还是去会网友?一时踌躇不定。
“不便回答就算了,”姑娘很善解人意地说,“是我不该问。”
“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没想好怎么回答。不如你们先说吧,你们呢?去干什么的?”
“我们啊。打工呗,还能干什么!”坐在中间的姑娘捋了一把秀发,回答着,目光望向窗外。
火车出了合肥,在皖南的群山中穿行,车两侧都是秀丽的山水屋舍,树木农田。
“做什么工作?不会也是不方便回答得吧。”我有点心直口快地问,刚说完就自责自己的唐突。
姑娘们脸颊飞红,我对面的美女尤其羞赧不已。
“你这是什么话!”外面那个姑娘生气地反问。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有什么啊。”中间那个女孩说,“做足疗的,足疗养生,听说过吗?”
听了这话,我只能目瞪口呆,这些漂亮姑娘,居然是做这个的!
先前在学校有所耳闻,那些发廊、卡拉ok、歌厅舞厅、洗脚店之类的。都是那类灰色场所,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识,难道面前这三个漂亮姑娘,尤其对面这个大美人。也是干这种行当的营生吗?
虽然身为一个男女平等拥护者,甚至可以说是女权女性主义者,对性工作者一直都抱着同情、尊重、呵护的立场,但当我真可能面对这些人时,还是冷不防猝不及防,不知如何应对,面上烫烫的,肯定红了起来。
“你别想歪了,我们的工作都是很干净的。”女孩看到我这表情,连忙解释道。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
看着姑娘们双手上的茧子,我仿佛懂得了她们口中所谓“干净的”三个字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