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清流冲着她这副样子久久没说出话,最后只好攥住她的手,认真道:“我哭我没有娘。”
梅笑寒整个人光速蜷成虾米,将头深深埋进了自己怀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得恨不得原地蒸发。
梅花阑这时转头扫她一眼,忽然拉着庄清流两步走近,从桌上盘子里捏起一只鹅腿,竖在梅笑寒眼睛前:“这是橘子。”
庄清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梅笑寒从未笑成这个样子。
梅花阑仍旧固执地低头盯着她的眼睛:“这是酸橘子。”
“——好了好了,我求你了。”
梅笑寒一把从她手里攥下鹅腿,三两口吃了,竖起左手发誓道:“我绝对不会将今日的事说出去的,也不会记在常史里,放过我吧。”
梅花阑目光微妙地一闪烁,似乎觉着让她脑子记着,也是一件很无法接受的事。
梅笑寒连忙掏出自己的卷轴,转移话题道:“女鬼的事肯定还是要查的,她越隐瞒,越说明背后之人可能很位高权重——所以你们说说那个花萼楼的大致样子吧,我画出来,之后到邓林的地界慢慢调查,你们就不用多费心了。”
不用说,“这本来就是你的事情。”
梅花阑拒绝了她记得杂七杂八的卷轴,自己铺纸拿笔,很快按记忆里的景象在桌面画了起来,并且将花萼楼的样式和外面的哨塔、树木、院中古井,匾额等等标志性的东西,都一一画得十分仔细,精确到匾额侧棱只开了三朵的凌霄花云纹。
庄清流在旁边低头,发现她虽画得不如兰颂那样充满灵性,但画工也称得上怪好的。
片刻后,梅笑寒颠倒着接过画纸,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观察道:“细节还算详尽。所以只要这座花萼楼存在过,就总归是能查到的。不过需要多久,没个定数。毕竟岭南一带都是这样层层叠叠的土楼,而且我们还不能太惹人眼,否则会引起虞氏的注意。”
庄清流虽然心里一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这对她来说是常事,于是也不怎么想再多费心神地摆摆手:“管它呢,先把这里的事收尾吧。”
梅笑寒卷好画纸,抬头道:“你是说关于那个酿酒姑娘,花阑没查清的剩下半件事吧?”
庄清流转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抹了抹自己的肩:“嗯,那姑娘的父母到底是不是新郎杀的?”
梅花阑余光看见庄清流的动作,顿时有些不自在地目光下挪,瞧了眼被自己哭得湿哒哒的地方。
梅笑寒点头:“是。但那个新郎最开始是因为觊觎酿酒姑娘家的酒方,屡屡求娶也是图这个,并不是因为她这个人。”
“唉。”庄清流三抹四抹,湿哒哒的地方仍旧湿哒哒的,索性算了,只是感叹道,“难怪鬼新娘要让她亲手拧头颅,这其实是算让她亲手报仇。虽然女鬼手法简单粗暴了些,但着实也称得上一声好心了。”
梅笑寒看向画卷也叹:“是啊,也难怪她这么多年,可以一直维持着魂魄不散,其实冥冥中,是有阴功这种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