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啪‐‐&rdo;又一支筷子被无辜掰断。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试着分散老头的注意力:&ldo;相公啊,我嘴巴好干,你倒杯水给我。&rdo;
这个老头实在欠管教,竟然抬了抬下巴,一字一句道:&ldo;你敢再叫一遍,我要你好看!&rdo;
唉!还是做女儿的和娘贴心。小凌不声不响地给我奉上一杯茶。刚准备夸上两句,他立刻火上浇油:&ldo;那个陈掌柜看少爷的眼神好色哦!&rdo;
老头拍案而起,眼看全盘计画就要失败,叔父的声音霎时赋予了重生的希望。
&ldo;人来疯啦!言归正传,我是来找黄少瞳的。&rdo;
&ldo;黄老板就在楼上,您找他是为何事?&rdo;
想必叔父和黄少瞳不合之事,宴宾楼的人都已知晓。此刻,竟连叔父的面子也不卖。
&ldo;我想让他帮忙找差使。&rdo;
&ldo;原来是找差使!像你这么漂亮的公子,要是把手做粗了,那还了得!&rdo;陈掌柜被迷得神魂颠倒,话里不免隐含了些许赞美。
&ldo;谁说我要找?你帮我通报黄少瞳一声就行了。&rdo;看对方面露为难,叔父眼珠一转,立刻紧张起来:&ldo;是不是他不肯见我?&rdo;
&ldo;呃……&rdo;陈掌柜结结巴巴道:&ldo;这倒不是。只是黄老板正在会客,恐怕不太方便。&rdo;
&ldo;什么客人重要成这样!过去可没见他这么积极地谈生意啊!&rdo;
陈掌柜叹了口气:&ldo;不是谈生意……唉!宋公子,你还是请回吧。&rdo;
我低头轻声询问小狼:&ldo;你知道黄少瞳在陪谁吗?&rdo;
小狼刚要开口,只听柜台前,&ldo;啪&ldo;的一声,叔父猛地一拍桌子,道:&ldo;你说!姓黄的是不是在陪轩儿?&rdo;
陈掌柜被吓得不轻,稳住心神后,说:&ldo;宋公子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其实凭你的条件,完全可以再找到一个。&rdo;
&ldo;哼!呵呵呵……他们两个在一块儿,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哈哈哈……&rdo;
看叔父的表情,明显是在强颜欢笑。他接着一甩衣袖,郑重道:&ldo;不见就不见,你管我要不要再找一个!&rdo;
他绝对是个口硬心软的人,被人下了逐客令,发完了脾气,又一个人默默地走出酒楼。有些不甘心地在门口徘徊。
我们一家三口早看不下去。刚要上楼,陈掌柜突然伸手一拦:&ldo;三位客官,是要住店吗?小店有上等客房,冬暖夏凉,三餐统统送到门口。不过,三位得先付十两银子的订金!&rdo;
十两银子!打劫呀!
为了不打糙惊蛇,我摸遍身上所有口袋,只摸出三两银子零五个铜板,可怜巴巴地苦着张脸说:&ldo;掌柜的,你行个方便。我们一家大小,背井离乡,远赴扬州,为人清廉,两袖清风,以致囊中羞涩,麻烦你通融一下。&rdo;
陈掌柜尖嘴猴腮,果然是个抠门的人,大手一挥:&ldo;客官,宴宾楼向来待客有道,可也不做赔本生意,您要是没钱,是不是另找他家?&rdo;
急着上楼质问黄少瞳,我心里一急,抓来小凌道:&ldo;我虽然没钱,但有人啊!我闺女,年方十八,仍未婚嫁,人称一枝花,烹调fèng补,擒拿格斗是样样精通!您老要是不嫌弃就收了她,做个侧房。&rdo;
宴宾楼已引进西洋电灯,照得内堂亮如白昼,极难蒙混。我指鹿为马地把小凌说得天花乱坠。他像是第一次被人夸,非但没怪娘亲包办自己的终生大事,还配合着向陈掌柜使劲放电,尽管小凌电力不强,反倒有点像漏电……
可惜陈掌柜刚刚看了叔父这个绝世佳人,对于小凌这样的级别产生了免疫。我的美人计因此失败。
&ldo;老夫的女儿下月都要出嫁了,讨个十八岁的小妾,只怕有失体统。三位还是去别家看看。&rdo;
小凌没有达成使命,很是不甘,不断暗送秋波。我家老头在身边喘着粗气。没上成楼,还带坏纯情少男,我自知罪孽深重,小声说道:&ldo;相公,我……&rdo;
正愁没办法,危难之时,一家之主沈小狼挺身而出,正色道:&ldo;人家说宴宾楼的陈掌柜为人吝啬,五十来岁还没找到老婆。又怎么会有女儿要出嫁?不想明天全扬州城都在八卦这件事,就马上让我们上楼!&rdo;
陈掌柜心里纳闷,这架势似乎在哪儿见过。小狼猛一跺脚,吓得他差点跌倒,支支吾吾道:&ldo;你,你难道是沈小狼?&rdo;
&ldo;现在才知道,算你还没老眼昏花,找老婆还有机会!&rdo;
&ldo;哪里哪里,您要是早点出声,我哪会认不出来?那这两位又是?&rdo;
&ldo;我弟弟小凌,少爷的侄子宋小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