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吞佛记忆的一剑封禅,失去了一剑封禅记忆的吞佛,失去了吞佛记忆的吞佛,皆跃然于宣纸之上,细腻而柔美的笔画,仿佛诉说着画者沉敛眉间的心事。
no4长生的妆容
女子喜欢以珠玉、珍宝制成玲珑花钿,以鱼骨胶粘在眉心,华艳照人。长生的妆容则向与别人不同,她喜着花钿,却只将极细小的白孔雀翎羽以玄冰寒玉封存,妆饰于眉心。她肌肤胜雪,这般妆饰,不仔细看很难辨认出,倒像是凭空生出了一只冰雪般的眼眸一般。清泠疏秀固然,却也显得分外怪异。
吞佛无所谓,长生打扮成什么样子,都是好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练练和良殿还是落选了,不过还是感谢大伙儿的支持。作为感谢,让还没有上线的吞佛提前出场
第99章月无波
练无瑕鲜少听闻这样的箫声,悲苦莫名,幽怨莫名,令你身不由己的去沉沦,去感受,却蓦然惊觉自己所追寻到的并非深仇血恨,而竟是一抹温柔而凄婉的微笑。痴缠于颊齿唇畔,是为泪水所浸透的至为温存的回忆。
剑雪的神情很奇特,似是沉醉于音韵,似是缅怀着某段时光,似是怔忪在惊破的残梦,又似是在愤怒于不可逆回的变迁。
白雪潇潇洋洋的洒下,女子终于走近,弄箫的手指沾落了许多积雪,冰凉的雪水化开,又凝结成更加冰冷的冰晶,将她的指尖冻作了青紫。她呼出了一口白雾:&ldo;恩公,多年前承蒙出手,无波方能金封之中脱身获救,无波尚未道谢……&rdo;
剑雪不欲再听,转身迈步欲行。自称无波的女子连忙快步跟上,她应是眼盲、看不见的,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着在雪地里踯躅而行,模样颇为吃力。感觉到前方剑者愈行愈疾,她几度险险跟不上,却又咬着牙坚持了下来:&ldo;恩公,请听无波一言。&rdo;
&ldo;恩公,请听无波一言!&rdo;
&ldo;恩公!&rdo;
寒冷的风裹着雪珠往体内灌,女子单薄的身体几乎要被吹透。她唯恐会跟丢剑雪,满心的惶急与忐忑令得她神魂激荡不安,一个不留神,没有感应到足下雪末中横过的草蔓,当即被勾得险些一个趔趄。
女子毕竟武艺不凡,这一点意外的重心失衡还难为不了她,正欲稳住身形,便觉一缕幽容暗香拂面而来,还未来得及回神,歪倒的身体已被人扶住。她看不见来人的样貌,只感觉到隔着衣料,有微凉的体温。
女子有些怔然。她盲眼多年,耳力之明远非常人所能及,自然不会没有察觉到此地除了恩公与自己之外尚有第三人存在,只是那人站得太远,动作声息极轻,又一语不发,单凭听力分辨不出太多的讯息。未知即是不可测算的危险,盲女漂泊江湖多年,必要的防人之心还是有的。她原本还忌惮于对方未知的行动,却不想自己这一倒,倒引得这位旁观者动了。
这般绰约的香气与轻盈的温度,当是一位韶华正好、眉眼清明的美人。可谁没有年轻的时候,谁没有过一双明眸善睐的眼睛呢?只是如今的她,早已年华凋零,疲惫不已,狼狈不堪。
&ldo;多谢……女侠。&rdo;她斟酌着称呼,干涩着嗓子道谢。
对方一语不发,只是在她站定之后,轻轻脱开了搀扶的手。
剑雪亦止住了脚步。察觉到恩公态度隐晦的软化,女子匆忙丢开适才的那一点软弱的悲伤,一心一意的回转正题:&ldo;恩公,请听无波一言。&rdo;语辞凄婉,说不出的自伤与哀求。
剑雪没有应声,也没有再试图摆脱她。
顺着她的恳求,旁观的练无瑕终于拼凑出了今日之事的原委‐‐女子名月无波,是原北隅皇城首富楚王孙的原配,亦即是如今再江湖上造下偌大恐慌的出手金银邓九五的发妻。
身为一名臭名昭著的魔头的妻子,该是怎样一番形容气度呢?不管是善是恶,是媸是妍,都应是舒展的,大气的,强硬而别具风采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如月无波一般寒酸萧索,披着干瘪冷硬的外壳,内里却尽是悲苦与畏缩。
被夫君所爱的女人永远都是有恃无恐的,而与此相反,得不到爱的女人鲜少能够拥有与前者并列争艳的底气。月无波,正是这样一名弃妇。
月无波早年父母为歹人所杀,而她则为楚王孙所救。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理所当然的,她便嫁了那个人,并且一厢情愿的以为,她会与心爱的男子一生美满。可她从未料到,楚王孙接近她的目的只是为了她家传的奇蛊,修炼金银双绝掌断不可少的药引。金银双绝掌威力奇绝,修炼者则需付出惨重的代价‐‐看着曾经俊美的丈夫以看得见的速度一天天的衰老,月无波从未有半点鄙夷嫌弃之心,反而就在那段时日,她为他诞下了两人的骨血,他们的女儿。
楚王孙修成金银双绝掌后所干的第一件事,便是赐给了尚沉浸在为人母的喜悦之中的月无波半身金封。她眼睁睁的看着负心汉抱走了他们的女儿,却无法行走,无法动弹,更无法阻止与挽留。她不饮不食,日夜号泣,吹奏着幽怨的箫曲,如果不是那首箫曲恰好引来了剑雪,怕是她会活活的饥饿干渴而死。饶是如此,她的双眼也在昼夜不息的悲泣里永远的告别了光明。
这些年来,她从来未曾放弃寻找楚王孙与她的女儿。她记得他是西北十酋人氏,而当盲眼的她历尽艰辛摸索到西北十酋时,得到的却是西北十酋一夕覆灭的消息。幸存者枯行者告诉她,杀人者自称邓王爷,擅金银封体之绝招,王驾所经之处人畜无生,然而当他清点住民遗骨时才发现少了一个人,西北十酋土王的宠妃,红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