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雾气透了出来,桑觉不着寸缕,说不上是泡沫白,还是他的皮肤更白。
霍延己的视线点到即止,始终停留在上半部分,说:“再好的朋友,都不能在对方面前裸露身体。”
桑觉疑问道:“您没去过澡堂吗?大家都是坦诚相对的。”
以前在母星,他的房间虽然有独立卫浴,但其他大部分人都没有,研究基地有四个澡堂,两男两女。
霍延己自然去过。
在军队里,不可能有一人一淋浴间这么好的待遇,甚至还定点放送热水,特定的时间段内人总是很多。
霍延己走向衣柜,道:“这不一样。”
桑觉追问:“哪里不一样?”
“……乖乖在家睡觉,我忙完了就回来。”
霍延己找了件防水军大衣,说,“不是要做我的小奴隶?要听话。”
“那我明天再做你的小奴隶。”
桑觉立刻道,敬语也瞬间消失。
这样现在就不用听话了。
小恶龙是懂钻空子的。
霍延己嗤笑道:“哪有这么任性的奴隶,该罚。”
桑觉感觉自己很好:“可以罚,但您要接受我是一只很有个性的奴隶。”
“……量词破碎,个性过头。”
霍延己淡淡点评,他看了眼时间,道,“给你三分钟,把泡沫冲干净,和我一起去。”
桑觉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霍延己出门了,他一声不吭地带上门,只用一分钟就把自己冲得干干净净。
霍延己正在倒水,从回家到现在,总算喝上了第一杯。
小恶龙穿好衣服走出来,站在房门口直勾勾地盯着他,闷声道:“说话不算话的主人也应该要被惩罚。”
“……”霍延己险些呛着,抑制不住地咳嗽了声,他放下水杯,眉头拧得很紧,“从哪学的乱七八糟?”
桑觉不假思索道:“科林说,犯人与军官、主人与仆人都是角色扮演。”
……
二十分钟后,监管局里,迎上来却被长官冷睨一眼、并直接无视的科林一脸茫然。
他最近好像没犯什么军纪?
不过长官的喉结上的痕迹有点新啊……这不是一周前那道牙印吧?
跟在后面,裹着防水大衣的桑觉暗自想了一路——己己只喜欢犯人,不喜欢奴隶。
还有,喉结真的很好吃。
越靠近停尸间,气氛就越沉凝。
推开门的那一霎那,桑觉对上诗薇的视线,数日前还总是带着含笑逗弄的那双眼睛,此刻只剩下沉闷与哀伤。
“您来了。”
诗薇视线移向霍延己,声音哑得不像话,和生前的老赫尔曼有得一拼。她收回视线,继续沉默地注视老赫尔曼的尸体。